那声音很是阴冷,她心中暗叫一声不妙,但依旧死撑着,不敢露怯。
“狗奴才!”
然而人尚未站定,赵彦就一脚踹了过来,他是练过的,这一脚下来威力不小,许卫秋受了他这一脚后闷哼一声,应声倒地。
“起来。”赵彦尚不解气,走过去又往他后背连踹几脚,然而在挨了他两三脚,倒在地上的人依旧没有丝毫反应。
“怎么地,敢在这给我装死,信不信我让人直接把你抬出去活埋了。”
赵彦又踹了一下,不过这一回,脚下的力道倒是收了不少。但这厮依旧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赵彦一个眼神,他身后的家丁赶紧快步上前,把倒趴在地上的人翻转过来,手往鼻门一探,尚有气息,手改为碰了碰额,结果被烫了一下。
他抬头,冲着赵彦禀报道:“大人,这厮额头发烫,双手冰冷,怕是得了热病。”
闻言,赵彦皱了皱眉:“弄出去吧。”
家丁小心翼翼地开口请示道:“小的应该把他弄去哪里?”
赵彦一脸不烦恼地摆摆手:“随便。”
一名家丁动作迅速地把倒在地上的人架了起来往外拖去;另一人则动作利落地上前整理那倒在地上的贵妃椅。
赵彦瞥了一眼,见被架着的人已完全失去了意识,耷拉着脑袋如断线木偶一般让人摆布着。
不知怎么地,他满腔的火气一下子就被浇灭了,临了,他又加了一句:“找个大夫给他瞧瞧。”
闻言,那名家丁愣了一下,片刻后回话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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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当长庚看到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许卫秋之时,很是大吃一惊,连手上的扫帚都差点拿不稳。
这小子敢大咧咧地睡到主子的躺椅上去,他还以为主子早就把人剁了喂狗了呢。
这人在经过自己身边时,还冲着自己笑了笑。虽然衣衫破烂,倒是比那狗眼看人低的赵财顺眼多了。
见他站在主屋前迟疑了一下,方鼓足勇气踏进屋,长庚不由得在心中默默为他祈祷。
“大人,听说您找我。”
许卫秋学着电视里头那些奴才的模样,耷拉着脑袋,腰身微微弯着,双手规规矩矩地垂在两边。
第十章 赵福
她已经把自己的姿态放得不能再低了。
赵彦看了他一眼,对他那一身的烂布甚是不满:“你都不用换衣服的吗?”
“黎叔说我身量小,暂时没有合适的衣裳,要再等个三五天。”
赵彦轻轻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她这个解释。
“你叫余新?”
“是!”
“哪个新字?”
许卫秋被问得愣了一下,脑海快速闪过几个字,辛?新?还是欣?鑫?
男子取名,多为鑫或新。
她知道登记册里肯定会有记录,为免出差错,她只得回道:“小人未读过书,不通文墨,也不知道是哪个字。”
闻言,赵彦皱了皱:“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是。”
那带着异域轮廓的脸露出一丝鄙夷之色:“蠹民就是蠹民,愚昧之极!”
见他的头又低了几分,赵彦食指往扶手上轻轻一叩:“把头抬起来。”
闻言,许卫秋下颌微微上扬,露出一张虽黝黑却也眉目清秀的脸。
赵彦极不礼貌地盯着她看了片刻,说道:
“算了,听着,即日起你就留在这听我差遣;我让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不让干什么,你就别干什么。知道吗?”
天啊,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心中虽百般不情愿,许卫秋还是很识时务地点头应道:“是,小的知道。”
“还有,从今日起,你也别叫什么余新余旧的了,就叫赵福吧,这名字好记。”
闻言,许卫秋不由得蹙眉,这人怎么能随便就给人改名字,还赵福,土不土?
转念一想,在这里,名字只是一个符号而已,管他叫自己什么阿猫阿狗,届时,半年期满,自己也就可以摆脱了。
虽然对这个名字有诸多的不满,但她还是非常识时务地应了下来。
从这日起,许卫秋就再也不用回到古凰山上起早贪黑地做苦力;然而她本一心想着远离的人,到头来却成了对方的贴身待从;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福还是祸?
这位姓赵的少府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在她眼中也就一个高生中。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手中却掌握着上万人的生杀大权,包括自己。
十日后,许卫秋换上了仆衣,成为一名名符其实的待从。
她抱着一怀宗卷走进了主屋,见主屋内空无一人不由得愣了一下,疑惑地说道:“人呢?”
“我在这。”从屏风后传来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