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她累的靠在窗边睡着了，等到第二天，却发现什么事都没有，渐渐地，她就把这个小细节淡忘了，如今不是慕容清提起，她恐怕都想不起。
“那也不可能啊，我虽不会把脉，却知道皇上的五脏六腑是极为康健的，怎么好端端的就咳血了。”
贵妃半信半疑的嘀咕着，声音细若蚊蝇，不过还是被坐在她身旁的慕容清听见了。
不知怎的，这句话像苍蝇一样环绕在慕容清耳边回响。
贵妃的手绞着帕子，她倒不是担心皇上的身体，她想知道皇上到底能不能出席这场婚礼。
“那如今皇上身子如何了，好了吗，我还能见到皇上吗？”
听到贵妃问，慕容清这才那句话中脱出身来，她出言安抚道，“娘娘放心，关太医给皇上施了针，并且每日都亲自给皇上把脉，皇上不会有事的。”
贵妃再三确认，得到的答案都是皇上没什么大碍这才放心。
虽然这都是她想给慕容清看到的表象罢了。
慕容清一走，贵妃坐在床边，脸色凝重，仿佛陷入了呆滞之中，她双眼空洞无神，心一寸寸地往下坠。
发了好一会的呆，她才调整过来，就在得知皇上确实咳血的那一瞬间，她就有些大逆不道的期盼。
期盼皇上身子就这样衰败下去，她忍不住想，如果皇上真的死了，她说出当年含颂的事，就不会触怒龙颜了，至少在天下人的眼中，她不能是一个惹恼了皇上的贵妃。
林家也不允许养出一个忤逆皇上的妃子。
皇上死后，她会在皇上的灵前将当年的实情全盘托出，这样她也算是了了自己的执念。
想到这里，贵妃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像是看见自己一生里道不尽的无力。
是报应吗？她问自己。
害死了含颂的人都不得好死，霍莲君一样，自己也一样，就连自欺欺人的皇上也难逃此劫。
她一点也不为皇上病感到担忧，相反，她隐隐期待在皇上面前说出真相的那一刻，她真想知道，这个高坐明堂的皇帝在知道自己也是杀死含颂的一把刀时，究竟会是怎样的反应。
难过，怅悔，恼怒，还是痛不欲生……
其他人还不知道，但贵妃清楚得很，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霍莲君，这时候恐怕早就在奈何桥边排队了。
贵妃冷笑，眼里闪过一道讥讽，霍莲君啊霍莲君，你死不足惜！
被禁足在回春殿的某一日，二皇子突然来了，还谴退了金玉，那是金玉还以为二皇子要对贵妃用刑，执意不肯走，最后还是二皇子命人把她拖走才结束。
没了外人，二皇子告诉她，霍莲君死了，死的透透的，血肉被丢进护城河里喂了吃人的鱼，骨头丢进深山老林里供野兽啃食。
甚至还把写有霍莲君生辰八字的符纸烧毁，念最恶毒的咒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知道知道这个消息，贵妃的心感到迟来的快意，真是大快人心，真是痛快！
没有什么比她们这些有罪之人收到惩罚还要痛快的事了，尽管知道下一个付出代价的人是自己。
离开了王典仪府，慕容清没心思停留，只让下人尽快回到将军府。
因为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贵妃那句细弱蚊蝇的呢喃还回荡在她的脑海里。
可她不敢确定，一切都需要证实过后才行。
下了马车，慕容清脚步直指裴陌的书房。
见她模样焦急，书房里的裴陌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急匆匆的，都跑出汗了。”
说着裴陌就要掏出手帕给她擦汗。
“我不要紧。”慕容清气息微喘，脸上带着情绪起伏的红晕，“将军，我有一件十万火急的事要说。”
一旁磨墨的五一听到这句话，心领神会放下手中的墨条出去，还贴心的给他们二人关上了门。
屋里只剩下他们，裴陌开口，“夫人不是去见了贵妃吗，可是发生了什么？”
慕容清摇着头，“与贵妃无关，是皇上的事。”
“我与贵妃说皇上咳血的事，贵妃模样震惊，似乎觉得我是在骗她，我与她再三解释她才肯相信。”
说着，慕容清的脸色愈发凝重，声音也渐渐沉了下来，“将军，你有没有想过皇上这次的病来的蹊跷？从贵妃的口中，我竟然觉得这好像不是一场偶然。”
听到她的话，裴陌眉心一跳，眼中同样闪过迟疑。
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二皇子。
不为别的，就为皇帝死后，朝中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二皇子。
第372章 怀疑
慕容清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她和贵妃谈话，因为屋里的茶碗都被摔碎了，所以她到现在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