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世间的万物都值得喜爱。
看见含颂，就让贵妃想起自己长姐还未离世时的自己。
那时长姐还没死，进皇子府的人选还不是她，她也还没见过这黑暗，她也曾像含颂这样觉得万物都可爱。
万幸的是，如妃这一胎安稳的生了下来，还果真是个男孩，皇帝十分喜悦，要不是有违祖制，如妃恐怕是大顺朝第一个入宫三年就生下皇子并且被封为皇贵妃的女子。
“皇后心生怨恨，因此而起了杀心，谋划了多年，终于是忍不住对含颂下了毒手。”
贵妃眼神深沉，不知道是否为之感到心疼。
这一夜的贵妃道尽了自己十几年来的委屈，慕容清听得百感交集。
即使贵妃的从前过的是这样的生活，她也不会觉得贵妃可怜。
毕竟从贵妃的话里，她希望如妃能够扳倒皇后，同时希望自己坐上皇后之位，那么扳倒皇后之后，她岂不是会对如妃下手？
慕容清只怜惜裴陌母亲的可怜，有谁问过如妃，她是否愿意进宫，她是否愿意卷进这云谲波诡的深渊。
美丽的花适合被蹂躏踩烂，干净的人常常引人将其拉入泥潭，这才是世间常理，这才是冰冷的现实。
这深红高墙里的人，有干净的吗？
慕容清独留一声哀叹，若是如妃还活着，她也想见见这样‘已识乾坤大，尤怜草木青’的女子。
第242章 谁放的火
五一没再说话，落在慕容清的眼里就是默认了。
慕容清有些许惊讶，毕竟她相当于亲眼见证了这场火灾，皇后娘娘的紫福宫烧的几乎只剩个焦黑的木架子。
居然没想到这是将军放的火。
五一当时没有多问，将军干什么自有他的道理。
“将军这么做是为什么？”慕容清蹙眉问道。
五一苦着脸摇头，“夫人，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将军并未告知我缘由，只是要我准备火折子和一些易燃的东西，准备好东西之后似乎就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五一之所以能成为刘绅的徒弟，就是因为他深谙安分守己的道理，自己该做的就做，不该做，不该问的不去僭越。
慕容清听后，垂下眼帘思索，进行了一番头脑风暴，突然想起自己在回春殿偏殿里意识到的恐怖的可能。
慕容清开口，“我知道了，这件事你没和其他人说吧。”
“没有，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夫人您是第三个知道的。”五一信誓旦旦的说。
“那就好，这件事你往后不要再提起了。”
慕容清心下一沉，裴陌到现在还没回来，二皇子又早就对裴陌心生不满，若是让二皇子查出些什么东西来，裴陌怕是难逃此劫。
五一承诺之后本来想走，但看着夫人闷闷不乐的样子又有些心软，于是又说，“夫人不必担心，将军自有办法应对，再者将军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做一件事，在此之前，将军每每提起当朝皇后，似乎多有厌恶……”
五一的话顿时停住，他抬手拍打自己的嘴，忙不迭的跪下说，“小的该死，居然敢妄自揣测将军的心思，夫人不要放在心上，这些都是小的胡乱猜测的。”
位高权重的人都忌讳身边的人猜测自己的心思，将军即使很少处罚下人，但五一从小遭人欺压，当然知道这些暗流，所以不管将军或者夫人放不放在心上，他还是先跪下谢罪的好。
慕容清心里思绪起伏，但还是蹲下身子扶起五一说，“好了，你先起来吧，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要你好好的为将军府做事，我和将军定不会亏待你。”
五一的忠诚她并非看不出来，对于效忠于自己的人，慕容清向来不会刁难。
可此时此刻，她的心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平静。
她想到自己关于是谁杀害了如妃的猜测，会不会是裴陌早就知道了什么，但碍于中宫皇后身份尊贵不敢轻举妄动，直到蛰伏到今日，才忍无可忍的对皇后下的手？
她又想到二皇子那张因为没了命根子而总是阴晴不定的脸，会不会借着这次机会死咬裴陌不放。
这一夜她始终没有等到裴陌回府的身影。
寅时，慕容清再也熬不住睡意，才回到厢房休息，却也是每隔小半个时辰就睁眼，然后迷糊的问将军回府了吗？
每一次问的答案都是没有，无人知她有多忧心。
慕容清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日上三竿，慕容清再也等不了了，决定进宫看看情况。
就在她整装待发的时候，门外传来平儿惊喜的声音，“夫人，将军回来了！”
门被推开的同时，慕容清面带喜色的回头看。
来的人脸上带着一夜未睡的疲倦，但那眼里神采奕奕，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