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都做到了这个地步,裴陌即使不想见他也没办法推辞。
两人在书房谈了许久,原来二皇子把他要嫁祸师爷的计划和盘托出,想让裴陌配合自己,在朝堂之上点名说出真正贪墨赈灾银的罪魁祸首。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会相信他是无辜的,是被师爷蒙骗才鬼迷心窍贪墨银子的。
不仅如此,就连裴陌自己也会在皇上面前立功,一举两得的事,二皇子笃定裴陌不会拒绝。
就在大家安静的时候,皇帝终于发话了,“大胆!居然敢挑唆皇子贪墨赈灾银,来人啊,把殿外的师爷拖出去砍了!”
说完,皇帝还不解气的拍了拍龙椅的把手,“诸位爱卿对此事可还有异议?”
底下无人出声,只有吏部尚书见风使舵,“皇上明察秋毫,臣等敬佩!”
可事实上,皇帝将人处决得那么果断,师爷连上殿为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落得处世的下场,要说这里没有一点对二皇子的袒护,明眼的大臣们是不信的。
二皇子党的人带头说话,底下才响起稀稀拉拉的声音,“皇上明察秋毫,臣等敬佩。”
皇帝知道自己是在给二皇子擦屁股,也没在意大臣们敷衍的态度。
“诶你说怎么回事,这个裴将军不是不管这些事的吗,跟二皇子混到一块去了?”
裴陌身后的某个武将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你小点声,人听见了!”
那个武官狠狠地撞了说话之人的手肘,心想着裴陌还在前面呢,习武之人感官灵敏,说人坏话也不知道背着人。
裴陌耳廓微动,听完之后垂下了眼帘,敛去眼底一抹深沉,无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处理完二皇子的事,皇帝觉得有些疲惫。
“既然诸位都无异议,那便退朝吧!”
下了朝,文官武官们议论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裴将军一个武官,怎么也跟二皇子一个阵营,他疯了?”
“怕是好日子过惯了,这不是找死?”
虽说方安仁相信裴陌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但他仍然有些不解,裴陌即使不把这件事说出来,二皇子一样有办法从这件事中清清白白的脱身。
说出来,意味就不一样了,说出来就等于默认了站在二皇子的阵营,这样即使在皇帝面前好像立了功,却也没捞着什么实实在在的好处。
甚至会被其他党派的人针对。
第200章 从不在乎
文官之间惯有拉帮结派的恶习,武官之间不见得没有。
娶妻之前的裴陌可以说是清心寡欲,无聊透顶,既不与人来往,有人巴结他也不愿理会,若不是他头上顶着的镇国大将军的朱砂帽,朝廷上怕是无人记得裴陌这个名字。
下朝,裴陌不欲久留,但京兆尹却出言把他叫住,“裴将军留步。”
许多官员三三两两的聚在大殿外的白玉阶上议论,见这一幕都停下了喋喋不休的嘴,看起了热闹。
裴陌转身,“不知京兆尹有何贵干?”
“无事,前些日子传闻裴将军的谶言,老夫就是好奇这谶言是真是假啊?”京兆尹面上不屑的说,“听老夫一句劝,这谶言呐,你得信,别想着攀上什么贵人改运,这就是命!”
裴陌神色淡然,像是听不出京兆尹嘴里的戏谑,说,“京兆尹说的是,裴某受教了。”
这回京兆尹没再说话,插嘴的是朝廷里的一个老臣,“老朽还以为这裴将军能多有骨气,今日一见,原不过是门下鹰犬罢了。”
“鹰犬?说难听些,就是狗腿子,让人耻笑。”
另一个老酸儒开口。
话音刚落,看热闹的官员哄堂大笑。
“鹰犬也好,爪牙也罢,裴某只知,朝中安稳,便是边关安稳,边关安稳便是大顺安稳,若做个鹰犬能换得朝中安稳,那裴某甘愿做个鹰犬。”
裴陌一字一句的说着。
有人耳朵里听见的是风浪的咆哮,也有人耳朵里听见的是一个轻微的屁。
他站在人群中间,长身玉立,岿然不动,被人笑话也不恼怒,只是朝着那群大笑的官员们作了个揖便转身离去。
被一些事困住脚步的方安仁才脱身就看见裴陌昂首阔步离开的背影,心里的思绪复杂。
与裴陌相熟的官员极少,这个举动无异于树敌,连着几天,他在朝堂上被其他人孤立。
裴陌却乐得自在,关注着他的慕容清却忧心忡忡。
夜间,两人相拥而眠,慕容清忍不住说,“裴陌,你不要听外面的老古板瞎说,你才不是狗腿子!”
裴陌的胸腔像是燃起一把温暖的炬火,轻笑的揉了揉怀中人的脑袋,“为夫才不在乎,任他们说去。”
听到他轻快的音色,慕容清才知他是真不在乎,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把他们说的话当成放屁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