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姐姐说,男人个个喜新厌旧,若是顺着你们的性子来,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厌弃。”
白祁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笑话!
“你怕孤厌弃了你,始乱终弃?”
夕颜睨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你就不怕,欲擒故纵的把戏玩过了,孤对你没了兴致?”
“没兴致就没兴致,我总归没失去什么,”她不甚在意的歪了歪头,虚虚枕上手臂,“自古以来,女人一旦失了身,就会失了心,失了心,便会患得患失……”
这一番说辞,将她之前所有的举动都解释通了。
白祁脸上的阴霾不知何时已经淡去了踪影。
他起身,抬手将女娘揽进怀中。
“你……放开我,穆云承从来不曾强迫过我……”
“还敢提他?”白祁咬牙切齿,像一只被触了逆鳞的狼狗,张口咬住怀中女娘的肩膀!
“嘶……”
刺痛只是一瞬,很快只剩下酸胀,漾开在血肉,很快便淡去。
白祁的情绪稳了些许,他将警告的气息送进怀中人耳畔,“再提他,孤今晚就要了你!”
夕颜吓得不敢动弹,最终是马车一顿,停在青州府门,她才算得了空闲。
下车时,段屹川正立在府门。
他瞧见亦步亦趋跟在白祁身后的夕颜,冷肃的眉眼忽的卷起滔天的怒意!
“王上,此女惑乱君心,当杀!”
迎着朝阳,夕颜抬起下巴,朝府门望去。
昔日的狼牙鞭,带着倒刺,无端抽打在她后背的场景犹在眼前,段屹川对她的恨,比之段青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对父女,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思及此,夕颜毫不畏惧的对上那双矍铄的注视,挑衅的勾了勾唇角。
第66章 一身反骨
白祁攥紧了手上的动作。
“不过一个女人,老师小题大做了。”
“王上!”
段屹川还想继续,却被段青阳一把拉住衣袖,“父亲,夕颜她不是?”
段屹川望着抬步远去的二人,暗自跺脚,“红颜祸水!”
白祁行了几步,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顿了顿,转头问出一句,“老师,巫咸进展如何了?”
巫咸?
夕颜听到这两个字,小脸一白!
南疆养蛊之人统称为巫咸,这是一门不外传的手艺,家族盘根错节,养出的蛊虫千奇百怪。
而夕颜身上的还魂蛊,便是巫咸手中较为上乘的蛊虫。
一直以来,想要请巫咸入中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方面他们较为神秘,踪迹难寻;
另一方面,中原人对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十分避讳,所以,在南疆备受尊重的巫咸,到了中原之地,便如那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如今,白祁居然请到了南疆的巫咸来了青州,他究竟有何谋划?
思绪转动间,段屹川闷闷回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白祁点头,“嗯,晚些孤去见一见他。”
夕颜垂眸,小跑着跟在白祁身后,不多时,便来到寝殿。
白祁脱下披风,顺势递给夕颜,接着往桌案处的椅子上一坐,微微阖上凤目。
“孤有些头痛。”
那架势,俨然已经将身边的女娘当成自己的女人。
夕颜握着披风,有些无措。
那上面还残存着白祁的体温。
见她不曾挪动脚步,白祁眉心一蹙,“愣着作甚?过来给孤揉揉,这些还用孤教你?”
“……哦!”
夕颜抬步上前,又想起要先放衣服,辗转间,有些手忙脚乱。
白祁微微睁开一线,嗤笑道,“果真不曾被穆云承沾染,否则何故如此笨拙。”
夕颜刚要开口回应,就见白祁又惬意闭目,将头靠向椅背。
微凉的指腹覆上太阳穴,白祁背脊有瞬间的紧绷,但很快,他便全身心放松,呼吸慢慢归于平静。
夕颜手上动作不减,心中却思量着,如今止痛丸只剩下寥寥数颗,用不了多久,便会见底。
要如何开口呢?
也不知穆云承派去南疆的人有没有寻到解药,若一时半会无法归来,她势必要受上一段时间折磨。
这一切,都归功于眼前的魔鬼!
这般想着,夕颜暗暗咬牙,恶狠狠的瞪了身下人一眼。
许是见他背对着自己,瞧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夕颜的不满又肆无忌惮了些,直到一声慵懒的质问自他嗓间沉沉传来:
“不服气?”
破空而来的声响,在一室静谧中骤然漾开。
夕颜肩膀一抖,手上的动作亦是一滞!
他……他怎么知道自己心中所想的?
这般想着,夕颜慌乱抬眸。
一尾春风拂过面颊,夕颜瞧见不远处的窗台上,赫然立着一个小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