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想让她通晓情爱了?
之后,怕是装傻充楞这招不好使了……
夕颜这般想着,察觉到白祁至于她腰间的掌心再度变得灼热,她急忙扬起小脸,“世子,你截了我的许愿船,能不能送我孔明灯?不然我的愿望就实现不了了……”
白祁轻笑,抬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尖,“送你。”
不多时,白祁就将夕颜带进去了烽火台。
少女大氅上点缀着夕颜花,未施粉黛的她,像是刚刚抽条的柳枝,经不起用力拉扯。
白祁负手,见她在孔明灯上画着什么,抬步上前。
与字画上同样的图案,夕颜花沐浴在日光下,可那烈日,却不似之前那般炙热。
“不若,写上字?”白祁提议。
夕颜眨眨眼,怯弱的低下头,“我不会写字。”
她要尽可能的藏拙,她知道,白祁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
白祁勾唇,夺过少女手中的笔,肆意挥毫:
“愿如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夕颜冷眼旁观,眼底淡漠,她在心中冷笑一声,这般痴情给谁看?
今日刮的是南风,所有的孔明灯,皆往南阳河那头飘去。
南阳河南岸,所有的梁军全身而退。
穆云承一直站在岸堤边,直到破晓前夕,数十盏孔明灯自雾霭处而来。
“她安全了。”
男人弯了弯眉眼,有人将燃尽的孔明灯递上。
灯上的露珠似淬着小女娘指尖的芬芳,沿着凹槽滚落进他温热的掌心。
秉公不解上前,“世子,你从何处得知,青州城下有暗道?”
穆云承不语。
秉公叹息一声,“世子就不该用一半的青州去换公主的尸首……”
说到这里,他痛心不已,“那白祁,就是看出了世子痴情,这才将主意打到了女人身上,这般令人不齿,简直小人!”
见穆云承依旧神色淡淡,秉公恨铁不成钢道,“成大事者,怎能被儿女情长左右了判断?世子怕是这世上最后的情种了!”
说完他痛惜一拂袖,“可如今这世道,最不需要的就是情种!”
“秉公。”穆云承温吞的从嗓间吐出两个字。
秉公以为他想忏悔,抱着胳膊,等着他继续。
只见穆云承突然神色一敛,“守好雀桥与岸堤,未经我允许,不得令人踏足南阳河南岸,阻了一切南北往来。”
秉公似有不解,“世子,就算未与白祁谈妥,也不必断百姓的交易啊?”
“按照我说的做,如有违者,杀无赦。”
第7章 “叫我阿祁。”
秉公愣怔着,但见那个表面温润,实则杀伐果决的世子再度回归,他紧蹙的眉慢慢舒展了些许。
“是!”秉公拱手一揖。
公主死了,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秉公攫住眼前人眉眼间的阴翳,又释怀一笑。
雀桥的守卫,无端变得严苛起来。
白祁听着将士的汇报,指尖把玩着一缕青丝,掌中的小女娘正认真伏在案几上,一笔一划的写着自己的名字。
“这里,是一点,不是一横。”许是觉得错怪了怀中人,白祁此刻出奇的有耐心。
将士见自家世子不语,也不敢打扰,只是默默立在一边,直到夕颜写完最后一笔。
白祁终于展颜,接着抬起眼眸,“穆云承当真是我白祁的劲敌,这世上,少了他,着实有些无趣。”
说到这里,他五指扣上茶盏,一下下的敲击着瓷沿,“将青州的人,里里外外全部查个遍,若是揪出细作,送到邺城,本世子亲自招待。”
“是!”将士拱手一揖,接着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白祁淡淡一瞥。
“世子,会不会是白彧的人?南疆一行,他明面上跟王说,是去刺杀穆云承,可一路上,他对您就没消停过,甚至快到青州了,还不死心,真是可恨!”
夕颜懒懒趴在案几边,白祁顺势检查了一下小女娘的后脑,冷笑道,“想杀我,他还不够格,南疆一行,白彧早已与穆云承狼狈为奸,我已派人去拿证据。”
说到这里,白祁握了握拳,“白彧这次破釜沉舟,我便连他爪牙也一并端了!”
将士痛快一笑,“世子英明!”
但随即,他又开始面露不解,“对了,世子,穆云承送公主的棺椁去南疆,不知是何原因,又将棺椁带回了南梁,难道他发现了假公主的端倪?”
白祁不甚在意道,“发现了又如何,用半个青州,换了一个假公主的尸首,一腔情意喂了狗,肠子都能悔青吧?我巴不得他发现端倪,悔不当初!”
他话音一落,怀中的小女娘微不可察的哆嗦了一下。
夕颜伏在白祁的身下,死死咬住下唇,愤怒的听着四周的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