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楚楚却知道，这是已经飞升上界的轩辕正，她前世的夫君。可能不是本体亲自降临，但至少是一部分神识降临。
兰楚楚的眼珠略转了转，又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她前去查看了一下夜白的身体，身体依旧完好，心跳继续。
灰衣人往前走了一步。
“娘子，我找了你几万年。”
“已经几万年了？”兰楚楚像是自言自语，嘟囔了一句。
她以为只是过了一千多年。看来，她坐化后，并不是立即就投胎了。中间过了多少年她完全不知道。
她抬头看了灰衣人一眼，说道：“我不是李小花。李小花在积巨城里。”
灰衣人苦笑道：“那个不是。”
“我是兰楚楚。我们的事前世已经了结。你不用找我。”
“娘子，你还在怪我。”
“我没有怪你。”
“那你为何一直没有飞升来找我？”
“你我情缘已了。夫妻情分，有前一世已经足够。”
“不，不够！永远都不够！你好好修炼，我助你飞升，过来与我团聚，好不好？”
灰衣人情绪激动地大喊了几声！最后几个字，却是轻轻的。
“我已经够了!”兰楚楚喊道，重点强调了“我”字。
“小花，你知道，我爱你，我一直爱你，只爱你一个人！”
“你爱我，所以当年强要了我，又抛弃我与腹中孩子与他人定亲？
你爱我，所以就可以强迫我与他分开，抹去我的记忆，让我又爱上你，与你成亲生子？
你爱我，所以又把上官婉儿留在身边，让我的孩儿叫她娘亲，还与她生育公主？
这样的爱，我早就受够了。”
兰楚楚凄冷一笑。
“小花，这些都是有原因的。我可以解释。”灰衣人满面苦涩，本来潇洒无羁的气质，被染上了一片愁苦。
“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只是，这样的好，我不接受。”
“小花……”灰衣人满腔话语，却说不出来。
“我都知道。你不用说。我们毕竟夫妻一场，幸福度过了一生，这已经足够了。
你与上官婉儿两情相悦，可以与她在上界琴瑟和鸣，这不好吗？
你又何苦花费巨大代价来下界纠缠我。”
兰楚楚语气逐渐恢复平静，反而有些语重心长在里面。
“有你之后，我从未与她两情相悦。我心里只爱你一个。”
“不是两情相悦你们生得出公主？！
你们轩辕一族血脉特殊，非两情相悦不能诞育子嗣，你又何苦骗我。”
“并没有。轩辕一族血脉特殊不假，但只要有一方有情，便可诞育子嗣。你相信我。”
轩辕正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补充说道：“我母后并不爱我父王，但不耽误她生下我们兄弟二人。”
“那百里月与你哥哥为何并无子嗣？！”
“只能说，百里月也并不真心爱慕我哥哥。”
第45章 承诺
“阿正，我们夫妻一场，你又何必苦苦纠缠。我只希望你在上界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的。
上界那么多女仙，总有适合你的。
我资质有限，无法飞升，也不想飞升上界。我只愿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平平淡淡地生活。
如果你真的爱我，请你成全我。”
灰衣人半天无话。
“你就不想知道他的消息吗？”
兰楚楚知道，他说的他，是指已经飞升的夜白。
兰楚楚摇摇头。师父他本领高强，生性谨慎，在上界必定也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夜白元婴，轻声问道：“你把他怎么了？”
灰衣人沉默不语，过了一阵抬起手指，往夜白元婴的眉心一指。
“他暂时无碍。但若要他平安，须你飞升上界。”
兰楚楚沉吟半晌，说道：“我可以答应你好好修炼，争取飞升上界。但也只是如此。
你不可为难他。
至于与你团聚，就算了。”
看到灰衣人张口欲言，兰楚楚又补充道：“你若到时在我不失忆的情况下，能让我重新爱上你，愿意一心一意跟着你，我也就认了。”
反正自己也未必能活到那个时候，画个饼救夜白一命，也值了。
“一言为定！”
灰衣人自信一笑，引得天地为之变色。本来阴云密布、雷声滚滚的天空，一下子云开雷散，变成万里晴空。
只要她肯飞升上界，其他的他一定都可以做到。这种自信他与生俱来，多年实践从未失手。
唯一他不能做或者不敢做的事，就是强迫小花。他当年强迫了她，又不得不暂时抛弃了她，以至于她对自己彻底死心，反而转头爱上了一直对她心怀不轨的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