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余瑶还是没想明白,一个男主母亲的身份,这个角色怎么会不重要呢?还有自己的母亲……
从光球那里得不到答案,余瑶只能自己调查。
“公子殿下,在下想问问先皇后是个怎样的人?”
九公主转过头来,眼睛眨眨,“我也不知道,听说母后在我出生没两年就去世了,那时候我还很小,根本没有印象,不过你要真想知道,可以去问问我哥。”
“公主殿下,咱们该进去了。”身后的嬷嬷再次提醒道。
孟婉清不耐烦地招招手,“知道了知道了,走吧,我们一块儿进去?”
殿内,金玉帘箔,幡旄光影,鱼肉酒香,美人伴舞,一场寿宴再次让余瑶见识到了帝国的豪横。
可余瑶心中却不由一沉,想起那个瘦骨嶙峋、衣衫褴褛的小乞丐,不知这天底下还有多少这样的孩子。
光鲜亮丽从来不是一个国家的全部,只有隐藏在最里层的破败与不堪,才能看见它最真实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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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牵情处(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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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内,红漆梁柱,栩栩如生的金色盘龙视下而望,余瑶坐在父亲身后,只能远远瞧见高台上的帝后。
看见太子之位上空无一人,余瑶又将视线转到那些身姿曼妙的舞姬,内心却不由生出一丝乏味,和父亲说过后,起身出了大殿。
殿外露台边,余瑶倚在石栏上,月光静静洒在她白嫩的肌肤上,如同蒙上一层薄纱。
“余瑶。”
闻言,余瑶转过头去。
月光下,二殿下端着酒盏,一身官服,发冠将头发束起,褪去少年英气,多了丝沉稳。
随同而来的是一阵扑鼻的酒香。
余瑶捂着鼻子,“二殿下,您这是喝了多少。”
孟北尘脑子还算清醒,身体往那石栏上一靠,细长的指尖捏着酒盏,手垂在栏外,“这点儿酒算什么,在军营里,同那些将士我们都是一坛一坛喝的。”
说道,孟北尘眼眸暗下,似乎回忆起什么。
孟北尘十六岁到北疆,一呆就是四年,同那些将士们吃同吃、住同住,说没有感情自然是假的,如今这一别,日后只怕是再难相见了。
“之后还会回去吗?”余瑶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突然开口问道。
孟北尘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摇摇头,“父皇还没下旨意。”
景帝不是没下旨意,而是不能再下旨意了。
景国在北疆和外族纠缠四年,国内早已是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如此劳民伤财,若是再打,怕是要动景国根基。
余瑶没有再说话,她虽是女子,但也是在将军府长大的姑娘,见父亲时不时在书房内叹息,也应当知道,打仗有多么的残忍。
沉默半响。
“你瞧见我皇兄了吗?”
“你瞧见太子殿下了吗?”
两人面相,同时发问。
又是片刻沉寂,两人不禁大笑起来。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孟婉清也从大殿内溜了出来,那两嬷嬷依旧不肯放过她,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
孟婉清转身叉腰,对那两嬷嬷埋怨道,“你们还要跟我到什么时候,二哥都在这里了,我还能跑了吗!”
“可公主,这是……”嬷嬷有些为难。
孟北尘走上前,笑道,“有我在这儿,九公主跑不了,你们退下吧,出什么事我担着。”
听见二殿下保证,那两嬷嬷才终于肯放过孟婉清。
见两嬷嬷走远了,孟婉清走上前一把将余瑶挽住,眨眨眼,“想不想找我哥?”
余瑶刚想说,我找他做甚,可想起自己穿越的目的,赶忙回道,“想,你知道他在哪儿?”
孟婉清点点头,领着两人往后宫走去。
今夜设宴,宫内的人大多集中在大殿,三人一路走来,只是零星的见到几个值班的宫女太监。
而越往里去,竟连人影都没再看见。
“我们这是去哪?”余瑶问道。
孟婉清走在前面,发髻上的步摇碎步伐一晃又一晃,清脆的铃响划破寂夜的宁静。
“我母后的寝宫。”
其实走之前余瑶便已猜到是这个地方,可没想到的是先皇后寝殿如此偏僻,方才还以为是自己猜错了。
朱红的宫门半开着,看来已经有人进去了。
孟婉清将门再推开些,“吱呀”声让余瑶身体一颤,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做贼的感觉。
院内虽然荒凉,却意外的干净,假山溪流边挂着一个做工粗糙的秋千,环顾一周,三人都没瞧见孟璟弋的影子。
“哥。”孟婉清扯着嗓子的一声长吼,惊动了院中飞鸟,但很快声音又被黑暗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