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宜尔哈一脸委屈的样子道:“你今日大喜的日子,必然忙的很,不是去拜见皇上太后额娘,就是在轿子里坐着,到时还有其他礼制,不能吃那些,乖,喝了这碗粥就够了。”
宜尔哈看着那小小的一碗粥,只觉得要是把碗给自己,自己都能数出里面有几粒出来,无奈道:“孩儿也不是不知道的,只是这是不是太少了点,要是因为太饿,行礼一半饿晕过去是不是太闹笑话了。”
徳妃看了看自己带来的粥。也觉得确实太少了些,只得命人又拿了颗鸡蛋来,好歹哄着宜尔哈就着粥吃了颗鸡蛋,对宜尔哈表示要茶叶蛋的行为直接进行了无视。
等到吃完又是一番洗漱,待到一切弄好,只待开脸梳妆更衣时,宜尔哈才在梳妆台前坐定。
开脸的嬷嬷,拿着一根细细的棉线,顺着宜尔哈的脸颊慢慢绞着,宜尔哈只觉脸颊微痛,不多时,就听嬷嬷说开脸结束,忙对着镜子看了看,上上一世自己似木偶一般被人来回摆弄,哪里还有心思看自己,这一世,有黄履庄在,许多以前的稀罕物都被做了出来。
现在凡是有些地位的都有一面光滑的大镜子,宜尔哈对着镜子好好瞧了瞧自己,许是刚绞过脸,自己如今脸颊微粉,眉眼含笑,唯独眼中那些许困意破坏了这一张脸。
又让专门上妆的人来给自己化了妆,最后便到了这梳状的最后一步——梳发,太后到底还是偏疼自己养大的孩子,特意让裕亲王福晋做全福人来给宜尔哈梳发。
听着裕亲王福晋嘴里念叨着:“一梳梳到尾,富贵不忧愁;二梳梳到尾,无病无烦忧;三梳梳到尾,幸福又多寿。”
徳妃看着自己这个自幼就被送去太后膝下抚养,小时多病多灾,差一点在水中溺亡的长女,眼泪就扑簌簌的往下掉。
宜尔哈本身还觉着自己就在京中,进宫觐见是一件极简单的事,瞧见徳妃哭,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一次出去了可就是别人家的,再回来也不过是外人身份进来了,再也不如以往那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便是想进来看看皇玛嬷,看看皇阿玛额娘,也得如一般命妇一般递牌子进来,等着回复了,自己才能进来。
想至此,宜尔哈也觉着鼻子一酸,泪水马上就填满了眼眶,眼瞅着就要落下来了。
慌得众人连忙把徳妃拉开到一旁哄劝,这边裕亲王福晋也哄着宜尔哈道:“莫哭莫哭,大喜的日子,我们宜尔哈不哭,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日后想家了,回来看看,左右你公主府离着宫里不远,不过一炷香的时辰,哭什么,你那公主府不仅离着宫里近,就是连你四哥家都离着不远,你不是喜欢弘晖吗,以后都能天天去找弘晖。好孩子,听话,这大喜的日子不能掉泪珠子。”
宜尔哈吸吸鼻子,把涌上来的泪意强压了下去,略带些喑哑的应道:“嗯嗯,谢谢伯母提点,宜尔哈不哭,宜尔哈今天要做最漂亮的新娘子。”
“这就对了,好孩子,去换衣服去吧,也叫伯母瞧瞧,你亲手缝制的嫁衣是什么样子,内务府宫人见了你缝制的嫁衣,回去以后赞不绝口,说是内务府供养的绣娘都没有法子绣出你这样好的嫁衣。”
宜尔哈闻言羞红了脸道:“不过是底下人夸大了,我的手艺哪里就是好了,劳烦二伯母等等我,我去换了衣服就出来。”
见宜尔哈回内间换衣服去了,裕亲王福晋才来劝慰徳妃道:“你也是做婆婆的人了,怎么只许你进人,不许自己出人呀。”
两人关系不错,裕亲王福晋才打趣般的劝说。
徳妃擦了擦眼睛,说道:“让福晋见笑了,是我着相,一时没想通,闹了笑话。”
裕亲王福晋拍了拍徳妃的手背道:“如今宜尔哈能留在京中已经是极大的好事了,前些年端静得赐婚留在京中,我还以为宜尔哈要抚蒙,不成想皇上格外开恩,留着宜尔哈在八旗里择了佳婿赐婚,你该乐才是,我可是听说了,你这女婿可是拒了试婚格格的,还在皇上面前发誓,除非四十无子,才敢纳妾,不然就一直守着宜尔哈一个人过。”
“福晋此话当真?!”徳妃近日一直盯着人操持宜尔哈婚事,哪里顾得打听外面的消息,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一时喜得不知什么似的。
裕亲王福晋笑道:“这样的事我诓你做什么,也就是你一门心思铺在了宜尔哈的婚事上,才没听到这个消息,外面可都传遍了,谁不说一句钮祜禄家出了情种,钟情公主一人。”
“要是这样可就太好了,宜尔哈虽说是不小了,但是对这些后院争斗不慎了解,我正后悔没有先教她一些,如此甚好。”徳妃一下子就乐了,攥紧帕子把脸上的泪痕都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