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先前好不容易抢救出一点起色的少主,莫名其妙出现在后山,身体还又开始恶化了。
这次恶化更加迅猛。这一日夜来,家主与几位长老轮番给少主输送灵力,却如杯水车薪,丝毫救不起来。
少主如今的情况,几乎可以说是生命垂危了。
眼看澹台氏又到了爆发的边缘,黑衣蒙面人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家主,属下调查到一些事,兴许能对家主有些帮助。”
澹台氏沉着脸:“说!”
“先前属下一直认为那少年能藏匿在灵山两年,是因为诓骗了圣女收留他,毕竟圣女常居山林、不谙世事,而那少年又极擅心计,他能成功也不算奇怪。可如今,属下却发现并不是这样的……”
“哦?”
“那少年与圣女相处时,用的似乎并非是熟稔的诓骗态度。”黑衣蒙面人道,“无论是当初参与灵脉配额划定之时,我门修士在灵山别馆所见所闻,还是曾旁观到那两人出行的路人的证词,都说那少年极护着圣女。”
“你的意思是……”
黑衣蒙面人点头:“虽并不十足确定,但那少年对圣女或许并非利用,而是真有感情的。”
“这倒有趣,那小恶魔也会对人有感情?”澹台氏眯了眯眼,“这个发现,倒是可以派上用场……”
澹台氏身边、一位与澹台氏极亲近的长老意识到了澹台氏想做什么,立刻变了脸色:“灵山圣女地位崇高,不可擅动啊!”
“死了这一个,灵脉自会自行选出下一个,死不足惜。”澹台氏冷哼,“若能换回我儿的命,倒算她的命有点用处。”
那少年敢动澹台玦,便该明白会遭到怎样的报复——至于可怜的圣女大人,只能怪她倒霉了,谁让她被一个恶魔喜欢上了呢。
……
池羽醒来时,发觉自己已经不在山中木屋里,身边有侍女在随侍。
侍女见池羽醒了,松了口气:“大人可终于醒了!大人在澹台府邸后山被发现后,至今已经昏迷一日夜了,一直未醒,医师看了却只说大人是单纯睡着罢了,让人好是担心!”
已经过去一日夜了……
池羽问道:“这是哪儿?怎么与我先前住的院子不同?”
“这是澹台家的别馆。”侍女解释道,“澹台府邸有被关押的大妖越狱,众宾客暂时转移来了别馆。”
被关押的大妖越狱??
不,明明是谢其琛……
侍女见池羽面色很难看,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安慰道:“大人是在怕那大妖?大人莫怕,澹台家的修士已经在处理此事。”
她怕的可不是这个。
池羽正想再问些什么,屋门突然被敲响。来人十分粗暴,还没等池羽回应,就贸然开门进来了。
池羽正要呵斥,却闻到一阵奇怪的异香。
刚刚才醒转过来的池羽,再次陷入了昏迷。
……
雁塔地牢。
阴暗潮湿的地牢中,澹台氏与黑衣蒙面人站定在一根石柱前。
石柱上绑着一名白发的女子。这女子本该是修真界地位最尊崇的存在,如今却落魄地被绑在了此处。
纤细的手腕与脚踝被绳索勒出青紫色的痕迹,眼睛被一块肮脏的破布给蒙上了,嘴中也塞了防止她发声的布团。
看着有些可怜。
黑衣蒙面人迟疑道:“这么对待圣女,会不会不太好?”
澹台氏冷哼:“绑都绑了,难不成要锦衣玉食地供着?人质就该有人质的样子。”
黑衣蒙面人依旧有些担忧:“这到底是灵脉圣女,这般苛待,兴许会牵连灵脉本身对澹台家的印象。”
“我管不了这许多。”
澹台氏想起方才去看澹台玦时的景象——澹台玦的气息越来越弱,红色的固魂咒纹路已经爬满他全身的皮肤,却依旧无法阻止他灵魂即将溃散的趋势。
即使已经用尽各种手段,也没能让澹台玦情况好转。
少年嘲笑的声音浮现在耳边:【痛苦吗?崩溃吗?这只是开始罢了,往后你会拥有更多‘愉快’的体验。你就看着你重视的一切慢慢消陨吧!】
澹台氏回过神,抬头憎恶地看着绑在石柱上的白发圣女,仿佛透过她看到了那个恶魔般的少年。
那个少年想必很得意吧,用下作的手段使得他无辜的孩子一步步走向衰弱,然后欣赏他绝望崩溃的表情。
澹台氏无法接受,他花了那么多年,投入了那么多精力,终于拥有了一个最完美的孩子,怎么能就此让这个孩子死去?
他一定要抓住那个少年,问出救澹台玦的方法,然后再彻底杀了那个少年。
不能再有任何人会威胁到他和他的孩子。
为此他将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