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牙关里咬出这个名字,疼的他身子朝后仰去。
这一大口咬的不轻,奚昕然将人整个摁住,稍喘了口气,随之又是一口。
这回咬的祝珣叫声连连,也顾不得形象,只连声求饶:“我知错了,求奚小姐高抬贵手!”
听他求饶,奚昕然才心满意足的将唇齿从他脖上移开,此下再瞧,两圈红印似长在他脖子上一般。
祝珣抬手捂了伤口,疼的他直皱眉头,“下口未免太狠了些!”
“谁让你欺负我!”奚昕然瞧着他脖上的红□□满意足,于榻上掐了腰,“出不出去?”
“出去,我这就出去。”话落,他痛快起身,再次撑着桌几上了轮椅,单手转着木轮出了房去。
经闹这一场,奚昕然自认为扳回一局,满心欢喜的下了床榻梳装换衣。
不多时,一个光鲜亮然的女子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自打她成婚后,梁盛轩初回见她。
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便觉自己有些窘,自她脸上将目光别开,便再不敢瞧。
三人坐在一起,闲话几句家常,说的最多的还是关于奚大人的案情。
梁盛轩盼着再见奚昕然已不是一日,可当真见着了,心里又隐隐作痛起来,再见时,她已嫁与旁人为妻,他不晓得该如何抚平心里那股子失落之感。
直到无意中再瞥见祝珣脖上的两圈红痕,他心似如同被刀穿透了一般。
此刻那圈儿牙印儿已然不显,放眼望去仅剩一片红,这般暧昧敏感之处是何人所留也不难见,梁盛轩见了也只当没见。
有些话他始终不曾对人讲说过。
于少时,他爹还在时,年节时曾带着他去往奚府,彼时奚昕然年岁尚小,穿着一身红白相间的新衣在雪地里与下人打雪仗,银铃似的笑声,配上那红果儿似的脸,让他一眼难忘。
那时的候他,尚不知何是惊为天人,直到见到她。
也是自那一天起,他为自己的出身感到自卑。
见她之前,他一直觉着自己的出身并算不了什么,只要他努力读书,终有一日是可以出人投地重振家业的。
可自打见了她,便忽然意识到,两个人之间有些鸿沟似永远不能跨越,自己出身没落世家,而她高高在上,尊贵荣华。
后自己寒窗苦读之时,正得了奚昕然与祝珣定亲的消息。
那夜梁盛轩彻夜难眠。
后来,又听闻二人婚事相退,那天他快乐的似个孩子。
只私心想着,自己是不是又有机会了呢?
是否有朝一日,终可以站在高处与她比肩了呢?
可造化弄人,终,他还是迟了一步。
奚昕然还是成了人妇。
心里虽有不甘,可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将自己或不该有的心思强压下去,困于心里,使得一切手段助她,助奚府,用自己极其微薄的力量护她喜乐。
仅此而已。
因此,当户部调职令一下,他便弃了更好的去处,自大理寺做起。
只为了奚家,只为了奚昕然。
然,这些或她不知道,或是她一辈子也不知道。
“梁大人留在这里用午饭吧,你与七杀此去长河查案,怕是要苦上些日子。”一个上午下来,祝珣已然决定让他与七杀同去长河堤林。
本想着这案子由裴庆去,可裴庆是祝珣的心腹,朝中许多人都识得他,若让直接抛头露面怕是有人会多心,提前准备。因此让他与裴庆七杀同去,必要出面时他顶在前,凡事方便得多。
他自是不想同这二人一起,一来直视不得奚昕然,二来直视不得祝珣,只自座位上站起:“多谢祝大人美意,只是下官初来乍到,还有许多事要回去准备。”
“也好。”祝珣点头,“等你回来时,一同给你们接风也是一样的。”
阿量的事倒是给了祝珣许多提点,或是这两宗案子都不必从案子本身查起,更重要的是可以从证人身上查起。
临行祝珣还不忘提醒道:“若是想查出真相,就要灵活变通,或是有些旁的手段,即便不光彩,能用也用,不必在意。”
梁盛轩读书虽多,却并不木讷,听出祝珣所提点的话外之音,已然有了主意。
待梁盛轩走后,祝珣悠闲的喝起茶来。
抚着自己脖颈上的伤处,还隐隐作痛。
“我倒没想,梁盛轩能被调来大理寺。”他似话中有深意。
奚昕然并不晓得内情,只随口道:“看来是我爹命不该绝。”
听此,祝珣脸色微微一变,将茶盏搁下,“从前我记得,好似有过传言,说是你爹是想将你许给梁盛轩的?”
都是阵年旧事,若不提,奚昕然都几乎忘了。
不过是一句戏言,倒不知怎的传到祝珣的耳朵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