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悔(47)

伤口虽不大,却也很疼,奚昕然轻咬唇角,狠心弯身将自己指腹上的血珠子蹭于白缎之上,原本雪白无暇的白缎正中染了一抹血色,不大却醒目,仿若雪地中独落一颗红豆于其上。

她复而站起身来,满意笑笑,随手将刀片一丢,“好了,你明日就可拿去交差了......”

才将白缎拎起要交与祝珣,全然没有留意到方才她指尖沁雪之际,他万分难看的脸色,先前的红润皆被苍白所替。

他见不得奚昕然的血,毫无征兆的两眼一黑,整个人朝前倒去,只听奚昕然尖叫一声,二人齐齐后倒仰于榻上。

祝珣一手扣着她的肩,一手捂着自己的心口,疼的五脏欲裂。

他意识是清醒的,但是他拿这突来的疼痛无法,眼前黑处散去,变成了他不识得的楼阁。

【楼阁相建颇有江南之意,临于水上,似湖心一洲,他一袭青色长袍于廊中信步,四周似有人引着他入了这陌生园子的二楼。推门进去便是一扇绣着娇莺落黄花的屏风,绕过屏风,奚昕然板着上身坐于榻上,妆容妖艳,衣衫罗裙亦是色彩明艳,丝毫不似她素日之风。他只轻笑一声,而后上前坐于榻上,此刻奚昕然竟在他面前掉了泪,他二话不说搂着她的肩便将人扑倒......】

随着眼前画面消失,心尖儿上那种绞似的痛也随之不见了。

明明不过是瞬间,他却觉着时间过了良久,当他再次睁开眼,见到的竟是身下奚昕然一张万分惶恐的脸。

借着烛火的光影,他分明瞧见奚昕然眼中透着他的身影。

“你没事吧?”方才那一下着实给奚昕然吓着了,她只见着祝珣似脚下不稳,脸色若纸一般苍白,明明自己也是惊魂未定,可还是第一时间询问他的情况。

他该如何讲说他方才见了什么?

祝珣沉定一气,缓张口道:“你和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没头没脑的一句,十分不像平日她所认识的祝珣。

见她仍是满目茫然,显然,这种事唯有他碰到了而已,他目珠微移,盯着她指腹上的伤口看了稍许,后腾出一只手来抓住她的指尖儿一字一句道:“往后尽量别再让自己受伤了。”

未等奚昕然答话,他又道:“你流血,我心会疼......”

“啊?”身底的奚昕然瞪圆了眼,以为自己听岔了,“祝珣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很快,她便将自己的手指自祝珣手中抽离出来,随后双手用力一推将人推开,她立落自榻上站起身来,横眉竖眼指着祝珣道:“你怎么回事?想占我便宜是不是?我告诉你,我虽嫁过来了可不代表我要一辈子跟着你,你若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就对你不客气!”

方才脱口而出的话实属发自肺腑,他指的疼,是真的疼。

祝珣亦自榻上坐起,这会儿脑子似才彻底清醒,“抱歉,方才是我失言。”

刚刚瞧他脸色极差,奚昕然也就不打算同他计较,在他道歉后语气稍缓和了些,不免好奇,“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抬眼对上她探究的眸子,祝珣心再次颤了一下,轻笑一声,“或许吧。”

“既如此,你就早点歇息吧,”奚昕然大步走回榻边大咧咧坐下,“外间有一张罗汉榻,你去那儿睡吧。”

祝珣缓缓提目望着她,今日她妆容明艳,倒有几分像方才画面中的模样。

瞧他不动,以为他不乐意,奚昕然便又高声道:“怎么,你该不会让我睡外间吧,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样?”

这会儿心口当真是不痛了,整个人的精神也照比方才缓和了许多,他突然有些想要逗她的心思,不禁提眉道:“咱们都成亲了,哪有分处而居的道理。”

“你想干嘛?”见他神色有些诡异,奚昕然下意识朝后躲了躲,“我先前不是说好了吗,待我家的事一完,我就与你和离,给你心上人腾位置,旁的你可别想!”

瞧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倒当真有几分娇憨,他敛了浮笑,自榻上站起身来,“不逗你了,今日你当是也累了,早些歇息。”

就这样,奚昕然一眼不眨的盯着他去了外间,这个角度稍一伸头便能瞧见他坐于外间罗汉榻上,提的心胆这才缓缓落地。

房中有清水,她将面上铅华洗净,露出一张白净无暇的素面来,惊魂未定,她虽料定了祝珣对她没旁的意思,却也不习惯脱衣而眠,便干脆将床帐放下,和着嫁衣而卧。

小姑娘愁事从不入心,今日亦是累极,躺下没多久便入了梦乡,与她相比,外间的人便不能如此痛快安眠。

明明今日喝了不少酒,又接亲宴客奔忙了一整日,可一躺在这榻上便倦意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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