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酒一点都不苦,是她最喜欢的那种酒香浓郁的。
容夙惊呆了。
她边护着仅剩的酒壶,边想着怎么拿回南宫焰手上那壶,想了半天都没想到办法,眼睛里水雾弥漫,就——似乎是想哭?
南宫焰看呆了。
她虽然是想逗逗喝醉酒的容夙,但也没想把她逗哭。问题是,容夙喝醉酒后还会这么容易哭?跟个小孩子似的。
她忙把酒壶塞回容夙手里,低声哄道:“还给你,你千万别哭。”
不然她怕容夙酒醒后不好意思见她,虽然她还挺期待的。
容夙没有接,她趴在桌面上揽着那些酒,一动不动,嘴里似乎还在呢喃着什么。
南宫焰凑过去听,就听到她反反复复呢喃着:“南宫焰的酒,被偷了!”声音听起来还很难过。
南宫焰就怔住,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她问容夙:“你是南宫焰?”
容夙喝醉了还知道那是南宫焰的酒,但容夙刚才却说酒是她自己的,难道容夙醉糊涂后,以为她自己就叫南宫焰?
“不是,我是容夙。”容夙坐直身体,一本正经。
南宫焰继续问:“既然你不是南宫焰,那你也是偷拿她酒的人了?”
“才不是,南宫焰的酒就是我的酒。”容夙大声反驳,甚至还当着她的面收了一个酒壶进储物戒。
南宫焰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决定不跟醉鬼纠缠,她直接问道:“那你是因为什么事喝酒的?”
因为什么事。
容夙就唇一抿,有些委屈难过地回答道:“因为南宫焰。”
因为她?
南宫焰不解,怎么能是因为她呢?她什么都没有做啊。
她就打算追问清楚。
容夙已经继续说道:“南宫焰要和别人联姻!”
声音颇含控诉,还有无尽的委屈。
南宫焰看去时,就看到容夙眼底水雾渐深,然后她再拿起一壶酒,咕咚咕咚就灌完了。
漏出的酒水打湿她衣襟,她的外衣很快都湿了,她就不满意地直接脱了扔掉。
南宫焰却没有注意到那件落在地上沾了泥土的外衣,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容夙是因为她才借酒消愁的。
她以为她要跟姚族联姻,所以才如此难过,难过到借酒消愁。
笨!都不知道问问她的!
接着她想到先前在大广场时,容夙欲言又止,似乎是有话要跟她说,就完全明白了。
南宫焰想着,直接拿走容夙手里空了的酒壶,很郑重地说:“我没有跟别人联姻。”
容夙呆呆看着她。
南宫焰想到她刚才那一串操作,顿了顿,才重新开口:“容夙,你听着,我是南宫焰,我没有要跟别人联姻,也不会和别人联姻。”
“那——”容夙缩了缩脑袋,声音弱弱:“你不是要当南宫族的族主?”
“是啊。”南宫焰声音含笑,接着才收了笑容。虽然不知道容夙现在有几分清醒,但还是很严肃跟她解释道:“本小姐要当少主,再坐上族主之位,但这些不用联姻,不用别人相助,我也能自己做到。”
说完,她看容夙没什么反应,也不在意,只是看着地面上空了的几个酒壶,心里涌上说不出的欢喜。
她虽然知道容夙对她是不同的,却不知道到底有多不同,也不知道她在容夙心里的地位如何。
但现在不用容夙说,她似乎也懂了。
容夙以前是滴酒不沾的,她当时就差把剑抵在容夙脖子上,但容夙还是一副抗拒的模样。
她自然也知道原因。
像她那样心里藏着很多事的人,是最不喜欢意识沉沦、醉倒后不省人事的,因为那样会很危险。
但容夙此刻却因为她而借酒消愁。
除了星月殿观澜亭很安全外,还因为她大概真的很难过,难过到宁愿意识沉沦。
她难过,是因为她以为自己会跟别人联姻啊。
南宫焰就知道容夙大概是很喜欢很喜欢她的。
但她还是想要容夙说出来。
因而她声音柔柔,含着一股诱哄的意味,对容夙道:“你不想南宫焰跟别人联姻?”
“不想。”容夙回答地很快。
南宫焰心跳如鼓,继续问:“为什么不想?”
容夙没有回答。
南宫焰就很有耐心地继续问:“南宫焰对你来说是什么?你对她是什么感情?”
容夙沉默很久,就在南宫焰以为她不会回答,想着还要怎么问时,她低低出声了:“……喜欢。”
喜欢!
南宫焰心里一颤,半是瞬间爆开的欢喜,半是难以置信,止不住就道:“你说什么?”
“我说是喜欢。”容夙眸里的迷离散了散,直直看着南宫焰,像是想从那些模糊晃动的重影里看清楚南宫焰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