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人, 多半都是不黑不白的混沌身份, 哪怕不主动惹事,遇上官家的人也会礼让三分,好主动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赵家镖局之所以那么想有个从文的女婿,也是希望将来能搭上一条白道。
只是,没想到这次搭的这么大,直接都搭到京城了。真是让众人好生惊叹。
当然,他们不知道赵家的人同样也很傻眼就是了。
... ...
大婚三天后,赵家镖局的宾客们陆续都已离开丰文镇,就连赵文君也要离开丰文镇了。
离开之前,赵文君来找楚年辞别。
“楚年,我要跟弟弟去京城了。”赵文君拉着楚年的手,眼神里很是有些舍不得。
楚年为他感到高兴:“保重,以后照顾好自己啊。”
赵文君眼睛红红的:“这太突然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离开家,而且还离得这么远......”
楚年摸摸他的头:“没关系,你虽然离开了家,但是要去的是自己的小家。”
赵文君还是很舍不得:“可我以后就见不到你了,我们才认识没多久就要分别,可能以后一辈子都见不着面了......”
楚年眉梢一扬,笑道:“话可不能说太满,万一以后我想去京城那边逛逛呢?有你在京城,我不得去蹭吃蹭喝好好见见世面?”
“真的吗?”听到这话,赵文君高兴了点,拉紧楚年的手说:“那说好了,你一定要记得来找我玩呀!”
楚年笑了笑。
赵文君看着楚年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
如果不是楚年,赵文君早就放弃了最后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整日沉浸在悲伤和对自己会悲伤的愧疚中,哪会知道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最后的最后,一定是难过了就偷偷哭,伤心了就使劲睡,等到大婚来临的那天,像走向刑场一样走向再不会有色彩的人生。
“对了,还有件事,临走前想要跟你商量一下,好将它安排妥当。”赵文君有点不安:“哥哥们都说找不着丁浩远了,谁也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我倒是没什么,可是那个哥儿就很可怜了,他身体还没好,住的地方又被大火烧毁了,我想着,给他重新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还有,如果他愿意的话,再让哥哥们给他物色一个不错的好人家什么的......”
听到赵文君还在关心夏蝉的事,楚年不禁有点百感交集。没想到最后愿意收拾这个烂摊子的,不是丁浩远,而是赵文君。
“你愿意帮忙的话就太好了,重新安顿一个地方是可以的,但找个好人家这事不用急。”
夏蝉还没有从丁浩远的感情里走出来,这个时候给他物色新的感情对谁都不负责。
而且,比起感情,夏蝉现在更需要的是走出自己给自己搭建的牢笼,回到外面去,学会自爱自立。
自爱者方能爱人,只有他先学会爱自己,一切才会慢慢好起来。
赵文君:“可是他一个人......”
“不要担心他一个人,我会照顾他的。”楚年说:“我最近太懒了,都不怎么想顾店里的事情,正好缺帮手。”
赵文君:“啊?你要让他给你帮工吗?”
楚年眨眼:“怎么了?”
赵文君握紧楚年的手:“你真好!”
楚年:“......”
把夏蝉的事商量好了,赵文君才算完全解开心里的疙瘩,又跟楚年黏糊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要回去了。
要回去都没见到他弟弟,楚年问:“他不来接你回家吗?”
赵文君有点无语:“...他...天天都在被哥哥们拉着打架......”
楚年汗颜:“......好吧。”
可能心爱的弟弟就要被带走了,那些弟控实在很不爽吧。
送走赵文君后,楚年扭头摸进了江自流的书房。
书房里一人一猫,人看书,猫看人,一大一小,一黑一白,画面还挺和谐。
楚年伸手把小乌抱了下去,无情地占有了它一直蹲着的椅子。
小乌跳到地上,舔了舔爪子,支起小脑袋,愤怒地盯着楚年。
江自流放下笔,温声问楚年:“饿了吗?”
楚年:“...我又不是小猪,哪有这么容易饿。”
江自流一笑。
楚年把赵文君过几日要去京城的事说给了江自流,末了喟叹一声:“没想到他弟弟还挺浪漫的,一声不吭给赵家带来了这么多惊吓。”
江自流听得好笑:“都是惊吓了,还浪漫?”
“对赵家是惊吓,对赵文君是惊喜呀,你是不知道,他一边说着好难过好舍不得,一边都要开心出花了。”楚年把玩起江自流的手,笑意盈盈:“再说当时打马而来的情景还不够浪漫吗?”
就跟武侠片走进眼前了似的,身临其境的,还挺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