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怎样都可以?”
发现自己说的话好像有些歧义,楚渝卡壳了一下,想要开口解释,却又觉得万一是自己想得太多岂不是更加尴尬。
正当她踌躇不决时,一声轻笑响起,一只手抚到她脸侧摸了摸她的耳朵。
“那你今晚陪我看一场电影吧。”
指尖擦过耳廓,楚渝痒得眯了眯眼。
两人回到酒店时已经将近十一点,四周一片安静。
楚渝回自己房间先洗漱了一番,换了套轻便些的衣服,临出门前又磨蹭着收拾了一会儿,才拿上手机出了房门,慢吞吞地走到隔壁房间外。
走廊空无一人,静得几乎能听见心跳声,她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没来由的有些紧张,又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才拘谨地敲了敲门。
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走来,房门被打开,柔和的灯光伴随着氤氲雾气流泻出来。
黎以白看着站在门外的人,一只手擦着肩上半湿的发丝,笑了一下。
“进来吧。”
楚渝轻轻吸了口气,默不作声地走进房间,带上了门。
迎面就是雾蒙蒙的一片水汽,浴室门开着,里面的灯还未曾关上,温热的水雾将灯光都打湿,照得满室朦胧,其间夹杂的浅淡铃兰香气漫了楚渝满身。
“看你一直没来,我就先洗了个澡。”
黎以白坐在沙发上,面前是打开的电脑,许是考虑到楚渝要来,她并未穿睡衣,只换了一套宽松些的常服,上衣的扣子慵懒地散着,锁骨上还残留着些许未擦干的水滴,湿润的发丝将衣襟微微沁透,若隐若现地显露出了其下白皙的肌肤。
仿佛浸过水的一块软玉,温润又柔美,漫不经心地散发着迷离光芒。
楚渝嗓子有些发干,视线局促到不知该往哪儿看,只能垂着眸缓慢地挪到沙发边。
“……今晚看什么?”
须臾静默,回答的声音透了些笑。
“看我。”
楚渝怔住,还没能来得及思考话中含义,那抹挥之不去的熟悉气息已经靠了近来。
黎以白伸了手,仍沾着些湿意的指节抵在她下颌上,迫得她不得不抬起头来,四目相接后,指尖便又顺势抚至耳侧,逗弄般地揉了揉她的耳朵。
“连头都不抬,你要怎么陪我看电影?”
说完,她又笑了一下,用手点了点身旁的位置,“坐过来。”
楚渝抿了一下唇,努力忽视耳朵上传来的热意,依顺地坐了过去。黎以白将电脑屏幕朝她转了些许,问道:“看过这部电影吗?”
屏幕上是一对踩在吉他上的男女,海报上的名字叫《once》。
回忆了一会儿,楚渝答道:“听说过,但是没看过。”
这是一部爱尔兰的音乐电影,王菲曾跟她提过,说是很喜欢这部电影里的一首插曲,后来还蹿腾着要在寝室里办这部电影的观影会,只是后来忘了因为什么原因最终没能办成。
黎以白“嗯”了一声,“那看这部好吗?”
楚渝没有反对,“好。”
沙发的正对面有一面投影幕布,正适合两个人躺在一起看电影。
楚渝见身旁人开始连接投影,目光落在她微湿的发梢上,犹豫少顷,轻声道:“学姐,你的头发好像还有点湿。”
黎以白笑着略回过头,“所以?”
所以?
楚渝看了看她手边的毛巾,又看了看那双笑意深长的眼睛,顿了一顿,自觉地拿起了那块无人问津的毛巾。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细微的衣物摩擦声,夜灯柔和地亮着,身侧落地窗外是整夜不熄的霓虹灯影。
楚渝坐到黎以白身后,小心地为她擦着头发,手指穿过柔软湿润的发丝,就仿佛抚摸过了一场细雨,于指腹残留下些许潮润的湿意。
黎以白的头发很软,发尾略略卷起,在灯光下泛着些许不明显的栗色,每当楚渝的指尖不经意擦过耳侧时她都会微微眯起眼睛,像是被抚摸得极惬意的家猫,身子也会放松地略往后倚。
直到将头发上的水汽擦净,楚渝放下手里的毛巾,坐在身前的人已然将大半个身子都倚在了她身上,双眼慵懒地半闭着,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
体温透过单薄的衣物传至身前,淡雅的铃兰香气仿佛也因为过度贴近的距离显得浓郁许多,楚渝略抬起手,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低垂的视线不小心扫过眼前人颈间的肌肤就如被烫了一般立即晃开,说话的声音都紧张得略微发哑。
“……学姐,好了。”
闭上的眼睛慢慢睁开,黎以白仍未坐起身,只仰着头看她,许久,唇边露出了一点笑。
“你心跳很快。”
本就错落起伏的心跳好似于此刻停了一瞬,而后如从云端扑空跌落,霎时跳动得更加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