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渝想了想,摇了摇头,“你们决定就好,我最近有点累,就想在家躺几天。”
李晓清斜她一眼,“都躺了二十多年还没躺够?你看人家夏池,每天保持晨跑的习惯,所以身体才好,你动不动就累,还是因为体力太差了,平时就该多锻炼锻炼。我看从明早开始你就和夏池一起晨跑去,反正他离咱们家也近,我让他路过的时候带上你。”
说着,她拿起手机就要给夏池打电话。
楚渝攒了眉,走上前去按下了妈妈的手机,“妈,要锻炼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干嘛非要拉上夏池。”
李晓清看着她,开玩笑般道:“为什么不能拉上夏池?你们以前关系不是挺好的吗,夏池还特意去燕大找你,我看说不准他可能喜欢你呢。”
楚渝眉心更紧,语气也不自觉冷了几分,“他喜欢谁是他的事,总之我不可能喜欢他。”
“为什么不可能?”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哪有为什么。”
眼看母女二人越聊越僵,楚景言连忙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该吃饭了,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小鱼既然累了你就让她先休息几天,毕竟才放假,也是该放松一下。”
见丈夫拉偏架,李晓清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楚景言,你女儿现在这性子就是你给惯出来的,等以后楚渝再有什么事你去管吧,我懒得管你们俩了。”
说完,她在桌旁坐下,冷着脸一言不发地开始吃饭。
楚景言看了一眼女儿,做了个无奈的表情,随即招呼道:“吃饭吧,待会菜凉了。”
楚渝沉默了一会儿,坐下身默默端起了碗。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吃过饭,楚渝回到了房间。
和黎以白发消息简单聊了几句,知道她已经到家了后,她抱着从燕城带回来的狐狸玩偶,坐在床上发起了呆。
她现在能够确认妈妈一定是知道她和黎以白的事情了,且看起来态度并没有偏向她这一边。
那些刻意的回避和半真半假的试探,都是另一种方式的反对,而正是因为没有明确表达态度,反而让她不知道该从何入手。
楚渝叹了口气,心情一时有些沮丧。
略微抬起的目光随意朝旁一扫,在扫过窗外夜色时,却停在了窗台悬挂的一盏花灯上。
她顿了一下,下床走到窗边,拿过了那盏曾在元宵节点亮的竹骨灯。
或许因为放得太久,里面的灯已经无法点亮,灯面上也蒙了薄薄的一层灰,斑驳尘灰将那句鹤形竹影的题字掩得不甚清晰。
楚渝拿过纸,小心地把花灯上的灰一点点擦去,直到整盏灯回复先前模样,她就对着灯面上的那句诗出了神。
“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轻浅的话语声呢喃般落下。
她又想起元宵那夜,送她这盏灯的人曾笑着对她说,“别让我等太久”。
或许这才是黎以白心里的话。
什么已经等了许多年,什么总会一直等着她。
没有人会想要一直等下去。
起码她是。
轻吐出一口气,楚渝闭了闭眼,将花灯妥帖地收进柜子里,随即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主卧的卫生间里,李晓清正在对着镜子贴面膜。
她捏着面膜边角将表面的褶皱一点点拉平,确认四周再没有任何遗漏,转身正准备出去,视线却瞥见了站在门口的身影,吓得她一激灵,惊魂未定地按住了胸口。
“祖宗,你想吓死我。”
楚渝站在门边略垂着眸,低声道:“妈,对不起,我今天不应该跟你用那种语气说话。”
没想到她是来道歉的,李晓清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两眼,随后扬着眉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看在你认错态度诚恳的份上,勉强原谅你。”
短暂停顿后,眼前人又说:“但我有一件事想要跟您说。”
似乎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李晓清眼皮一跳。
“我敷完面膜就准备睡了,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她抬手关上卫生间的灯,转身就要往外走。
而不待她走出几步,平静的话语声却在身后一字一句响起。
“那天在电话里,您应该都听到了吧。”
楚渝抬起头,目光清明地看着母亲。
“我不可能喜欢夏池,因为我喜欢的是学姐。”
“我和黎以白已经在一起了。”
第66章 恋人
安静了一会儿, 李晓清未置可否,只是从卧室里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你爸已经睡了, 我们出去说。”
两人到了客厅,李晓清看着打开的灯和桌上摆好的两杯热茶,不由得嗬了一声,开玩笑的语气道:“看来还是有备而来?”
楚渝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