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上的周全已是她最后的退让,钟斯年也懂得,只不过仍是不甘心,所以才有了这一出试探。
眉梢微扬,曲流笙瞧着她,“你早就知道?”
“嗯。”
“所以一直不跟我说是想让我吃醋?”
顾意不语。
曲流笙笑着咬她的唇,“整天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作派,明明小心思比谁都多。”
轻微的痛意在唇上一闪而逝,顾意任她玩闹,低首问道:“去哪里?”
身前人反问:“你说呢?”
她不再多言,打开车门要坐进去,却被握住了手。
“喝了酒,我来开。”
晚风呼啸,车从山林环绕的半岛中驶出,往另一侧的城市灯火开去。
车内光影幽微,影影绰绰的灯火自车窗外晃过,映在微闭着眼的人脸侧,将那张冰清玉润的容颜染上了些许蒙昧暗色。
曲流笙一边开车,一边睨了一眼坐在一旁安静不语的人。
“你就真的什么都不想问?”
纤长的眼睫轻动,应答的话语声如清溪般低缓。
“你想说的话我会听。”
曲流笙挑眉,“我如果不说呢?”
“也依你。”
顾意睁了眸看她,“只要你开心。”
全然没道理的信任和偏宠,让曲流笙心里一动。
“只要你开心”,一句他人嘴里极敷衍的话,在她说来却平静坦直得过了头。
她是真的想要她开心。
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收紧些许,曲流笙眼角溢出一点笑,叹息般地轻嗔一句。
“木头。”
顾意却蹙起了眉。
“你在叫谁?”
曲流笙斜眼瞥她,“你说我叫谁?”
清明的眸中有片刻怔愣,顾意似是恍然。
“所以那天晚上……”
原来喊的是她。
察觉到异样,曲流笙追问:“哪天晚上?”
顾意晃开了视线,“没什么。”
“老实交代。”
“曲小姐专心开车。”
一脚刹车,车停在了路边。
曲流笙微眯着眸,倾过身去捏住了她下颌,“快说,有什么瞒着我的。”
几番追问之下,顾意只能将生日那晚发生的事说了,脸上神色端得若无其事。
听罢,曲流笙又好气又好笑,“我说你怎么突然给我玩消失。”
原来是醋坛子翻了。
顾意眸光微晃,坦承错误,“往后不会了。”
看她这副认真认错的模样,曲流笙又觉出了几分可爱,勾着手圈过了她脖颈,奖励般地吻在她唇边。
“为什么不会?我偏爱看你吃味。”
难得见到这块木头不理智的样子,偶尔吃吃醋也算是一种情趣。
吻过之后,她又警示性地咬了一口,“不过以后不许一声不吭就消失,否则别想我再来找你。”
眼前人并未言语,回应的是反客为主的深吻。
吻的时间持续了许久。
曲流笙半睁着眸,略微失力地抵开她的肩,眼尾已然水光盈盈地泛了红。
“不准动,待会没力气了怎么给你开车。”
顾意微弯了眉眼,为她轻轻撩开额前发丝。
“辛苦你了。”
温柔体贴的情人模样,险些让曲流笙忍不住又吻过去。
总算到了地方,曲流笙停了车,看着眼前的花园小楼,略微抬眉。
“你的房子?”
“嗯,我和钟念平时不住家里。”
顾意锁好车,随她一同进了门,曲流笙随意打量着四下布置,走上二楼,就听见了几声鸟叫。
进入房间内,看着挂在窗边的鸟笼,她勾着唇回眸,“把它放房间里,你也不嫌闹?”
顾意看着她,“不嫌。”
视线相望片刻,曲流笙走上前去把她推倒在床上,跨坐着伏下了身,神色似笑非笑。
“想要先做还是先听我说?”
顾意眸光沉静,“我的时间很多。”
那就是都想要。
曲流笙笑着贴近她耳旁,“顾小姐这么贪心?”
伸手环过她的腰,顾意语调仍旧端稳。
“只是对你。”
她一向习惯了克制,情绪从来也没有掀起过太大波澜,唯独在巴黎的那个夜晚像是失控般地放纵了自己,连她也意想不到。
那支没有接的烟,或许还是让她上了瘾。
所幸结果不坏。
曲流笙靠在她颈间,指尖把玩着她的发,懒了声轻哼。
“现在嘴这么甜,当初为什么要走?”
顾意微攒了眉,“走的不是你吗?我看你一直没醒,外出打了个电话,回来你就不在了。”
怔了一会儿,曲流笙噗嗤一下笑倒在她肩上。
“我就说看着那么正经的人怎么是个上完就跑的渣女,还以为我看走眼了。”
无需多加思索,顾意也明白了当时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