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欸欸!干嘛呢!”
夏池顿时停下了动作,笑道:“你朋友来了,我就先走了,等回溪市了有空再约。”
说罢,他侧目看了一眼,随后没再多停留,径直沿着行道往前离开了。
楚渝顺脚步声传来的方向转头看去,见到来人,不由惊讶地睁大了眼。
“社长?”
没料到对方只是虚晃一枪,刚跑出来的人当即僵在原地,片刻后,若无其事地做了个空气投篮的动作,随即仿佛才看到她一样招了招手。
“哈哈哈学妹好巧啊!”
楚渝疑惑地看着白帆,“社长怎么会在这里?”
“他在这里犯病。”
一个声音带着笑由远及近响起。
白帆看了过去,脸上不由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老方?你怎么来了。”
方觉夏走到楚渝身前站定,不紧不慢道:“刘松给我发消息了,说你在这里乱来。”
白帆瞪了身旁的眼镜男一眼,而后打着哈哈道:“什么叫乱来,我还不是为了帮以白看着,免得有什么心怀不轨的人打小学妹的主意。”
方觉夏瞥他一眼:“既然你这么有空,看来论文应该已经写完了?孙老师在群里问你进度,说打你电话没接,让你给他回个消息。”
白帆瞬间冷汗下来了,“快了快了,我马上回去改改就发给他。”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转身就要走,走之前还不忘跟楚渝挤了挤眉,“那楚渝学妹,我先回去忙了,有事微信联系!”
“诶……”
楚渝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身旁人笑着问道:“学妹现在要去哪里?”
她转回头看向方觉夏,想起先前在教学楼见过她,应该和黎以白是同学,于是略微拘谨地垂了垂眸。
“现在暂时没有计划,不过待会应该要和学姐……以白学姐一起去吃晚饭。”
方觉夏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以白那边大概也快结束了,我正好有本样刊要给她,不介意我和你一起等她来吧?”
楚渝有些窘迫:“当然不介意。”
于是两人一同往西门外走去。
方觉夏边走着,边笑道:“学妹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楚渝疑惑,“不是上个月在二教吗?”
身旁人摇了摇头,“其实是三年前。”
三年前?
楚渝一怔,面上神色愈发茫然。
方觉夏笑了笑,“你应该是不记得了。”
“那天正好是新生入学的日子,我和以白路过迎新处,她被一个人不小心撞了一下,手上划伤了,我本来想带她去校医院,没想到遇见了你,你什么也没说,只是上来看了一下她的伤口,就给她贴了一张创口贴。”
说着,她看向楚渝,眼中透了些若有所思的深色。
“我当时觉得很稀奇,一是因为第一次见到有人随身带创口贴,二是因为……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见以白失态。”
“她当时就一直看着你,我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反应,直到你觉得奇怪,看了她一眼,她才收回视线。”
柔和的话语声仍在不疾不徐地响着,楚渝却不觉怔然地放慢了脚步。
她记得表姐的婚礼上,妈妈曾经问黎以白她们以前是不是认识,黎以白说三年前见过一次,她当时还以为只是为了帮自己圆谎才这么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方觉夏慨叹一声,“我记得那会儿她一直在准备去O大留学,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改变了主意,现在想想,好像也不太意外。”
似想起什么,她又说:“对了,以白不是还给你送了一枚戒指吗?”
楚渝迟钝地回过神来,“戒指?”
方觉夏往她空荡的手指上看了一眼,刚觉得奇怪,目光就落在了她腕间的手链上,于是恍然道:“对,就是这枚戒指,原来给你串成手链了。”
“那段时间我们在申市开学术研讨会,线下有个做声纹戒指的首饰店,她为了做这枚戒指特意在申市多留了两天,还被她导师调侃了一阵。”
静默片晌,楚渝缓慢地抬起手,指尖轻轻摩挲过戒指上凹凸起伏的纹路,心里忽然有一点冲动。
她现在很想、很想、很想见到黎以白。
时间已经过了五点,太阳已有了些下落的痕迹,偶尔拂过的微风将白日的燥热散得一干二净,月亮在天边初现轮廓。
落日余晖间,一道身影穿过重重人潮走近了等待已久的二人身前。
方觉夏笑着和她闲谈了几句,随后把包里带的样刊递给她,再与楚渝告了别,就知趣地离开了。
楚渝不言不语地任她牵过自己的手,随她上了车,在身旁人俯身为她来系安全带时抓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