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总之,没有人是一座孤岛,我们的生活里本来就有很多人,我从来不会要求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同样,你也不能阻碍我的正常社交,这不现实。”
“斓斓,”他唤她,声音低哑:“如果真有这种情况,救不了你,我一定会陪你去死。”
明斓一点也不觉得感动:“那我和你不一样,我会活下来,爱情不是生命的全部,我会努力为在乎我的人活着,还要让我在乎的人活下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我不想和你吵架,有事明天再说好吗。”明斓快要累死了,没心思再好好开导他:“我先去睡觉了。”
她打着哈欠要去洗手间,许墨白跨过一步,明斓被他结结实实挡了去路。她换边走,他又跟着堵过来。
明斓是真不耐烦了,赌气一般吼了句:“你要是再这样,我们就分手了。”
许墨白愣住,双臂缓慢耷拉下来,什么也没说,让开了路。
明斓洗完澡后,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眉心,头发都没完全吹干,就抱着被子去了客房。
许墨白站在客厅,望向她禁闭的房门,眼中一层浓郁的消极厌世如丝般缠绕着他。
他再度感到窒息,呼吸器官像被钉子刺穿,肺在灼烧。他在努力做个正常人,努力变成她喜欢的样子了,可还是好痛,他快撑不住了。
莫名的焦躁和烦闷充斥而来,喜欢她真的好难,为什么会这么痛。
他下意识去扣手臂上的疤痂,来抵御心口的疼痛,直至鲜血顺指缝流下,沾到他的衬衣袖口,滴落在地上。
这晚许墨白又做了个梦,梦到了那个贫瘠落后的山村,破旧腐朽的老木门,狭小的巷子,院落北墙的狗笼子常年上着锁。
山路泥泞,这里很少会有外人进来,没有路灯,各家各户为省电也很少开灯,所以到了晚上只剩一望无际的漆黑,除了野狗的鸣吠,只有女人绝望的喊叫声。
村里人对这声音麻木到习以为常,所以不会有人帮她。
锁链敲击铁笼回荡出阵阵响声,她不愿意,就被扯着辫子狂甩数个耳光,鼻青脸肿,蜷缩在地上无力反抗之后,被撕掉衣服强..暴了。
好几夜,肮脏的笼子都重复着毒打和恶心的交..媾。
而他就是在这个笼子里出生的。
岑丽逃跑后,被锁在笼子里的就变成了他,男人夜以继日折磨他想让女人回心转意,用力撕扯他头发:“我知道你有你妈的电话,给她打电话叫她回来,不然老子打死你!”
可她生下他本非出自自愿,又怎么可能因为心疼他重回地狱。
“不说是吧!一点用都没有!”
“不说就去死!贱东西!”
男人发狠地踢踹他的腹部,撕扯着他的头发摁进水缸里。
他在痛到快窒息时恍然产生了一种恶毒的念头。
他想,总有一天,他要割掉他的舌头,把他扒光绑在山里的树上,让成群的流浪鬣狗来慢慢啃掉他的四肢,然后再把他救下来,养在家里的水瓮中,每天喂点稀饭不至于饿死,有事没事就往里面灌点水,就这样看着他挣扎窒息,却不让他痛快地死去,他这种人就该活着体验一遍所有的酷刑。
一想到这样的场面,他就抑制不住的兴奋,激动,身体里像有一小簇电流传遍全身。
他也由此发现。
他携带着与生俱来的施虐基因。
他厌恶与他的血缘联系,憎恨与他相似的外貌特征,他曾发誓绝不成为他这样的人。可剥开这层虚伪的外壳,内里依然是和他一样腐败又扭曲的灵魂。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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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斓睡得不是很舒服,眼皮有点痒,迷迷糊糊中伸手想去挠,却感觉手脚重的抬不起来。她又动了动,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似乎被反绑了。
这个念头刚生出来,熟悉的声音从头顶落下:“醒了,睡得还好吗?”
明斓心里一惊,慌慌张张抬脸去看他。
许墨白就坐在她的床头,深隽的面容覆着淡淡的阴影,他看起来很疲惫,眼里还有红血丝。
他难道一晚没睡?
缚她双手的是他们以前玩过的捆绑小玩具,绳子外层包裹着一层柔软的海绵,就算她用力挣扎也不会弄伤她。
明斓试着挣了挣,绳扣很紧,她挣脱不开:“你干什么,我现在不想和你玩这个,快放开我。”
许墨白没说话,只安静看着她。
“我放开你,你就会离开,对吗?”
明斓憋着一口气:“我还要去上班。”
许墨白:“我给你请假了。”
明斓瞪着他:“谁让你给我请假的,你到底要干什么?”
许墨白俯身靠过来,手指轻轻拂过她的鬓发,眼中是难以自持的迷恋:“不做什么,只是想好好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