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斓看着这面展墙,忽然产生一种强烈的念头。
为了验证这个念头,她弯下腰挨个去观察展柜里的包包,果然有好几个是她曾经背过的,或是偶尔跟他提过一句的,全都被他买回来了。
难道这些包与她有关?
明斓在展柜前怔怔的站了好久,隐约听到客厅传来动响,这才回过神往外走去。
没了西装革履的束缚,许墨白只穿了件黑色家居服,刘海垂在额前,光着脚站在空荡荡的客厅,脸色淡的几乎没有表情。
窗帘被晨风卷起,猫爬架上传来几声猫叫,见他不搭理它,小花猫一个空中飞跃从高处跳到地上,蹲在空空如也的猫碗前,不停拍着饭碗叫唤。
许墨白却仿若未闻,眼神空洞地盯着某个点出神,晨风鼓起他的衣衫。
他站在那里,好似身上最后一丝光都消失了,浑身上下都被一种阴翳颓废包裹着,消沉的像被永远困在这里。
“斓斓。”
他大概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一直轻声呢喃。
明斓心脏瞬间被揪住一样,又疼又堵,她急忙从储藏室走出来,又在他身后不远处停下,声音放轻,生怕惊扰了他:“许墨白。”
许墨白背脊一僵,几乎是出自本能地转身,冲过来抱住她,拢着她的肩就拥进怀里,加重力道。
明斓被他抱着, 感觉到他身体在细微颤抖,她伸出手轻拍了下他的背,柔声说:“你怎么了?”
许墨白哑声低语:“我以为你走了。”
以为她撩完,觉得无趣,又不要他了,又或者害怕他的病情,逃跑了。
“我没走,也不会一声不吭走的。”
许墨白没作声,只是紧紧抱着她不肯撒手,身体贴合不留一丝缝隙。
明斓被他箍着,能动的也就只有嘴皮子了,她想了想还是问出口了:“许墨白,我能问你点事吗?”
“嗯。”
“你储藏室里的那些包是哪来的?”
“有的是定制的,有的是从私人收藏品中收购的。”
“是……因为我吗?”
这话确实自恋了一点,但她想不到其他原因了,再猜忌和试探下去没有意义,不如摊开说清楚。
“是。”他坦诚承认。
“你为什么买那么多?”
她的包很多都是当年的秀款,容易过时也不保值,收藏这么多没有意义。
许墨白松开了她,一双眼睛黑漆漆的,凝望她:“我以前答应过你。”
“答应我什么了?”
“等我能赚钱,会给你买好多好多包。”
明斓喉咙里像哽住什么东西,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你没有必要这样……”她声音发涩。
“斓斓,”他忍不住打断了她,眸光微沉,顿了一秒,他才轻声喃喃:“我妥协了。”
“什么?”
“我没有办法看着你喜欢别人,我承认,我就是自私卑劣的小人,我觊觎他人之妻……”许墨白抿了下唇,双手又开始不自主发抖:“我知道不对,可我不甘心,你知道吗,这五年我拼命工作就是有一天站在你面前,光明正大成为你的依靠,这天到了,可是你却说不需要我了……”
他拼命奔跑,努力在她想要的未来里等她。
他到了终点,可是为什么。
她还是不能再多看他一眼。
他的呼吸很急促,声音也越来越颤:“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我来晚了,这么失败的我早就没有资格。可我还是不甘心,我怎么能甘心。斓斓,和他离婚,回到我身边,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他能做到的,我也一样可以,也绝不会比他差,和他离婚,还是说你是因为舍不得周家这座靠山才不想离婚……”
“许墨白……”
明斓皱着眉,去循他的目光。
他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听不清她的呼唤。
他垂着头,想到什么,又开始喃喃自语:“那我……我可以,我做什么都可以,让我陪着你,就算……就算你想要的关系也可以……”
明斓彻底怔住。
当年为了分手明斓曾故意激过他,说要他做她的地下情人。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
对,他说让她想都不要想。
时过境迁,他却在她面前卑微恳求她留下来,说她想要的那种关系也可以。
许墨白虽然家境不好,但骨子是有傲气的,他的傲气不来自家庭而是自身的优秀和学业成就。如今他的傲骨被她一寸寸捏碎,她只剩心疼,心脏某个地方裂开了细小的缝隙。
她一直不知道她把他伤的那么深。
明斓声音涩然:“许乖乖。”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许墨白心尖一颤,加重了握住她肩膀的力道。
“我是不是有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