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心里一喜,手一伸,就要往她的大腿摸。明斓反应迟缓,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这么愣愣的坐着。
下一秒,他的手腕被一双骨骼分明的手扣住,往外一翻,连带胳膊的主人都被掀翻出去好几米。
酒吧一下子安静了。
明斓愣了愣,有些茫然看向地上的两人,西装革履的男人有极冷淡的一张脸,那么冷静自持的人,此刻却屈膝压在另一男人身上,单手擒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掌在他的后颈,贴耳和他说了句话:“你是不是想死!”
这句话很轻,只有富二代听到了,他一瞬间害怕起来,是从未感受过的压迫感,酒劲都被吓跑了:“我喝醉了,大哥我什么都没干啊!”
男人阴郁而狠厉,像一头捕猎的狮子,死死扼住他的猎物置之死地。
他身下的富二代更狼狈,趴在地上,脸被压变了形,想扭头也挣脱不得,身后这个男人的拳头太狠,是完全不留余地想要弄死他。
他求饶:“大哥,大哥饶命啊!我不知道那是大哥你的女人,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干。”
身后传过一声冷笑。
和“咔嚓”骨骼声,还有杀猪般的惨叫。
地上的富二代一动也不动了,围观的人群倒吸一口气,呼喊着叫救护车。
许墨白慢吞吞站起身,从桌边雕花木盒抽出一张湿巾,一根根擦干净手指的血,跨过他的身体,一步步朝明斓走来。
明斓坐在卡座,仰脸直视他。
她记得很清楚许墨白以前最怕被她看到他打人,可现在他眼中没有了丝毫慌乱和犹豫,好像在处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这几年他到底是有些变了,周身都笼罩上位着的气场,也不在乎被她发现他的阴暗面了。
明斓心里忽然就难受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跑出来,为什么要敲他的车。
她还在痴心妄想些什么。
许墨白缓缓弯腰,与她平视,他的骨相一直很优越,眼窝深邃,鼻梁挺直,五官比例恰到好处,随着年岁增长褪去青涩,下颌线条变得更冷硬,棱角分明,用当下一个词形容,那就是建模脸,医院整形模板。
所以她当年才那么执着想让他给她做模特,可是现在画丢了,人也不是她的了。
以为自己有通天的本事,实际上一事无成。人一切的悲哀都来自对自己无能的愤怒[1],她没赚到钱,坏人仍逍遥法外,也没让明琛好起来。
她真的好没用。
怎么就混到这地步了。
许墨白幽深的眸子染着阴郁,嘴唇翕动,语气寡淡,却嘲讽意味十足:“看来你老公对你也不怎么样,大半夜就这样让你跑来酒吧被骚扰。”
“乖乖。”
许墨白一滞。
明斓抿了抿唇,可怜巴巴望着他,眼眶也有些红,委屈的不行:“我好难受啊!”
“……”
她真是惯会示弱装可怜,觉得自己眨巴两下眼,挤出几滴泪就会令他心软。
这么多年了,撒泼耍赖的本事倒是没丢。
许墨白盯着她,气得唇角颤动:“别跟我发酒疯,你难受也是活该,没有人会心疼你了。”
明斓完全无视他的冷嘲热讽,屁股往前挪了挪,张开手臂勾住他的腰,脸往她腰腹一贴,呢喃着:“我喝醉了,头晕。”
许墨白定住了。
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像一片羽毛,像祈求:“让我靠一靠。”
许墨白闭了闭眼睛,深呼一口气,弯腰将她整个人抱起,走出了酒吧。
外面的风很凉,明斓皱着眉往他怀里拱,扒开衬衫领口把手伸进去,触及温暖,满足的舒展了眉梢。
许墨白看着怀里女孩,粉面桃腮,鼻尖耳垂红红的,像醉酒又像委屈。
到底多少次了。
还不长记性。
他但凡有一点骨气,都不会再管她一秒钟。
该死!
“别乱动,”许墨白咬着牙:“再乱动就把你扔这。”
“我不动了,别扔下我。”明斓的声音闷闷的,把自己缩起来。
“你住哪?”许墨白不耐烦问道。
许墨白熨烫板正的衬衫被扯得皱巴巴,胸前领口也开了,明斓的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膛,半晌,才说道:“我不要回家。”
许墨白蹙眉:“不回去睡大街?”
“不回去嘛。”明斓嘟囔着:“不想回去,不喜欢回去。”
不喜欢回去?
明斓订婚那天,许墨白是到场了的,他在暗处,静静看着她穿华丽礼裙,妆容精致站在另一个男人身旁给长辈敬酒,唇角分明是带着弧度的,可他知道她真正笑起来不是这样的。
她有一双很灵动的眼睛,小狐狸一样,眼尾内勾外翘,每次笑都会弯起来,带着一股狡黠聪明的劲儿,可是那天她的眼睛没有光彩,是木讷空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