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佳:“是生病了吗?”
明斓摇头,笑容中带了点苦涩,“不是, 是我爷爷去世了。”
南佳一下自责起来:“啊,对不起哦, 我都不知道。”
“没事。”
明斓都想开了,爷爷都这个岁数了, 走前也没受太大的罪,算是喜丧了。她不能难过太久,要振作起来。
一节思修课结束。
下课铃响,楼道渐渐恢复喧嚣,正好是午饭时刻,楼上楼下都是涌动的人流。
许墨白站在教学楼下,他穿了件黑色连帽卫衣,身形一如既往清俊挺拔,连路过的女生也频频回头。
明斓同样一直在盯着他,直至他走近停在她的身前。
许墨白与她对视,见她愣着不动,他压低声音:“在看什么了?”
明斓理所当然:“在看你啊。”
许墨白:“看我什么?”
“当然是看你……”明斓脑袋一歪,像是很苦恼:“你怎么又变帅了啊。”
见她恢复元气,许墨白忍俊不禁:“好了,走吧,去吃饭。”
明斓主动挽上他的手。
路上明斓也频频发呆,台阶都没看清差点被绊倒,许墨白一把拉住:“怎么心神不宁的,不舒服?”
“啊,没事,”明斓摇头,立马转移话题:“我说真的,你真的又变帅了,是不是暑假趁我不注意去做了医美。”
“没有,怎么可能。”
“那一定是我最近见你太少了,眼睛都浑浊了,快快,你再多让我看看,洗洗眼睛。”
许墨白只是笑:“傻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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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斓这学期有户外写生课,需要背着画稿去山野中写生,远离城市的喧闹,回归宁静安详。只是一去就要十天半个月的,再回来时已经十月底。
明斓累得筋疲力尽,托着行李箱进门,踢掉鞋子和往常一样喊了声:“李婶,帮我放一下热水吧,我要泡澡,我都快半个月没好好洗澡了。”
许久没人回音,倒是楼上传来熙熙攘攘的闹声,难道是有客人。
明斓把行李箱放到一边,脱掉外套换了拖鞋上楼,刚上来就看到客房里走出几个陌生人。
打头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穿一件沾满油渍的麻布衣,身后跟着三个孩子,大大小小,大的不到二十,小的只六七岁。
妇人很满意刚刚的房间,点了点头,扭头跟身旁小孩说:“小玉,这个房间给你了。”
托着鼻涕的小孩开心的围着他转圈:“好啊,太好了太好了,我要有自己的房间了。”
这是什么情况?
明斓直皱眉:“你们谁啊?”
妇人见到她,浑浊的眼球上下滚动,把她从头打量到脚:“你又是谁啊?”
李婶正火急火燎从令一房间跑出来,夺下一个小孩手里的古董瓷器,又去追另一个:“那个不能拿,快放下。”
“她是这栋别墅的主人,你们别乱来啊,这些不能碰。”
妇人“呵忒”一声吐地上一口浓痰,笑出一口大黄牙:“你就是明斓啊?既然你过来了,正好,赶紧的,收拾东西走人,给我们腾地方。”
让她走人?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懒得多费口舌,明斓摸出手机就要报警。
李婶急着过来跟她小声说:“小姐,咱先别报警。”
“怎么了,你认识她们?”
李婶说不认识,为难的说:“但他们说是先生的……家人,来寻亲的。”
明斓一愣:“什么家人?”
“就是……”李婶附耳说:“她说是先生的亲生母亲,这几个小孩是弟弟妹妹。”
“什么亲生母亲,明琛不是孤儿吗?”
李婶愁眉苦脸的:“这我也不知道啊,那个人说的,也不知道真假,要不要打电话给先生问问啊?”
妇人却在这时说话了:“我家阿琛工作忙,哪有空听你们瞎唠叨。”
你们家阿琛?
明斓的脑子嗡嗡作响,大脑几乎停止了思考。
妇人得意忘形道:“听说我家阿琛以前没少被你打骂折辱,你瞧这不报应来了,家里头都死绝了。”
“我看你是找死!”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她,明斓抄起一旁的烟灰缸朝着妇人扔过去,烟灰缸是质地厚重的玻璃,稳稳砸在妇人额角,沾了血滚落到地板上。
妇人懵了几秒钟,摸到一头的血,当即哭嚎着坐地上:“杀人了,明家大小姐要打死人了。”
正在这时明琛回来了,他赶得急,衬衣皱巴巴贴在他身上,进门就气喘吁吁喊她:“斓斓……”
明斓眼圈通红着转过身,心里忽然浮现出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
明琛看清了屋里的人,脸色一变,急着跑上楼梯去拉走明斓。
“你别碰我。”明斓猛的甩开他,急促喘息着,尖锐的声音透着绝望:“明琛,你现在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