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褚承佑在临死前，唯一能给褚承泽添堵的小小报复。
褚承泽的确被膈应到了。
老六不愧是洪熙帝的亲儿子，完美继承了睚眦必报这一点。
再不待见洪熙帝，褚承泽也改变不了父子关系。
皇帝驾崩，太子守孝。
大婚又要延后了。
第307章 大结局
穆歆得知洪熙帝死讯的时候，正在享用吴氏珍藏的谢礼。
那是吴氏从穆妍出生起，就珍藏的一坛醉清风。
比那二十坛埋在地下的女儿红，还要珍贵上数倍，酿酒大师早已离世。
这次吴氏是发自内心的感激穆歆，若不是有她和太子出手，穆萱逃婚一事说不得会闹得满城风雨。
宋氏是极其看重门风清贵的世家大族，就算面上不说，心里肯定会对穆妍有意见。
女子出嫁到别人家，本就比闺中生活辛苦百倍，吴氏光是想到女儿要被苏姨娘生下贱婢连累，就心如刀割。
幸好，现在都解决了。
就是穆萱还能顺利地嫁给林安怡，让吴氏母女都愤愤不平。
对此，太夫人只问了一句：“是要继续闹，闹到满京城都知道？”
后宅的各种杂音，立即消弭于无形。
穆萱若是能洗心革面也不算折腾这一场。若是死性不改，以后还有更多人生的苦，等着她吃。
而苏姨娘，已经被连夜送往博陵的庄子上。
太夫人在穆歆前往青云观的同时，已经查清楚穆萱逃婚背后的罪魁祸首，就是苏姨娘这个蠢货。
原本要送苏姨娘去京郊的庄子上「静养」，也方便她的一双儿女探望。
结果听到那些丫鬟婆子们复述苏姨娘撺掇穆萱的言语，还有他们曾经谋算五皇子的事，气得太夫人先赏了苏姨娘一顿家法。
要不是穆府现在树大招风，太夫人根本不会容忍这对母女。
现在只将苏姨娘远远地打发回老宅守陵三年，太夫人算对得起苏氏了。
不过很快，太夫人和吴氏等人就发现，自己担心了一天一夜的事，根本不会发生。
洪熙帝驾崩，全天下震动。
谁还会关心穆府一个庶出的三小姐，是圆是扁？
穆歆也有些诧异：“褚承佑那个一心求死的模样，居然还留了后手。”
“谁说不是呢。”南昼愁苦地附和道。
“损人不利己！太坏了！”春桃气得直哼哼。
夏栀嘴笨，只同仇敌忾地默默点头。
唯有霜影和盈缺，对视一眼，莫名觉得洪熙帝驾崩一事，老侯爷会很开心。
开心的当然不只是镇远侯。
满朝文武在洪熙帝的灵堂前哭得肝肠寸断，比死了亲爹的褚承瑞看起来都伤心。
然而起码有一大半人，回到家关上门后，就咧开嘴以茶代酒，与家人一起庆祝，太子终于可以登基了。
哪怕褚承泽如今完全掌控了朝廷，一日是太子，就仍旧有风险。
太子监国以后推行的新政，他们这些人可是鞠躬尽瘁地在努力施行。要是洪熙帝重返朝廷或是其他皇子登基。
他们这些忠于太子的「旧臣」，绝对没好果子吃。
因此，在褚承泽跟礼部尚书争论守孝一年还是三年的期间，发现这些人居然都在偷着乐。
全天下似乎只有淑妃、褚承瑞、宴翎这三个人，在为洪熙帝伤心。
德妃都收拾好行囊，随时等着以太妃之名，投奔儿子去颐养天年。那容光焕发的模样，快乐和期待，明晃晃地写在了脸上。
洪熙帝真正的死因，没有公之于众。
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先帝的尊严，死于宫女之手，记在史书上太影响英明神武的形象。
另一方面，是为了履行对褚承佑的承诺。
宫女剪秋有弑君的勇气，却又没扛过锦衣卫酷刑的骨气，把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都招了。
一旦彻查，崇灵公主就没活路了。
虽然褚承泽很不满被褚承佑摆这一道，但提前登基也有好处。
比如可以亲手修改大周朝守孝的规矩，父母去世，改三年为一年。
穆首辅身为当代大儒大家，本来是一定会领着徒子徒孙，反对新帝这般任性的行为。
但褚承泽同时颁布的，还有彻底废除殉葬这一重大决策。
文渊阁七位阁老激烈地辩论三天三夜，还有郭祭酒、礼部尚书、太常寺卿以及众多当代名士，全部参与到了大朝会的论战中。
最终，礼部尚书亲笔，将殉葬从皇帝葬礼仪式中划去。
洪熙帝的妃子们幸运地获得了选择的权利：既可以在宫中一隅颐养天年，也能出宫投靠子女，安度晚年。
而那些伺候过先帝，又到了年龄的宫女们，也大批量被放出宫与家人团聚。
一时间，洪熙帝的葬礼又多了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