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调侃着,脚下的动作也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一脚又一脚狠狠地朝着某个部位踹过去。
刚开始的时候,每一脚还会带来新的剧痛。
等再到后面,一切都转为麻木,甚至没那么疼了,只是也不再有半点知觉。
仿佛两腿中间是空荡荡的,没有长过什么器官。
此时,安泽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他躺在地上,脸色煞白,细密的汗水如雨往下落,浸透了他全部的衣衫。
安泽的呼吸都变得很轻,变得宛若游丝。一双眼睛用力地瞪着,似乎连眼珠子都要被瞪出来。
这会功夫,刚才被摄像阿四撂倒在地的楚澜,也已经站了起来。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已经有些惨不忍睹的安泽。
心中不知想了些什么。
而站在旁边的江玉婉,完全地傻眼了,她向后退了几句,人都几乎瘫软在地上了。
在江玉婉看来,安泽是她所有男人中最为强大的。
这种强大不仅仅体现在身份和地位上,也体现在个人的实力上,让她崇拜,让她景仰。
她做梦都想不到,像安泽这样完全不该被撼动的男人,竟然在初酒手上落了如此下场。
初酒人还蹲在安泽的身边,她不知何时,从地上捡起了一根狗尾巴草,闲闲地叼在口中,不紧不慢地嚼了起来。
狗尾巴草的穗子,顺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分明地有些吊儿郎当的感觉。
和她这张精致而清纯的脸,显得有些不相配。
初酒抬起头来,神色似笑非笑地盯着不远处的江玉婉看去,两人的眸光相对,江玉婉几乎哭了出来。
初酒的这张脸在她看来。
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厉鬼!
她宛若得了失心疯般地尖叫一声。
忽然没有任何征兆地转过身去。
初酒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半昏不昏的安泽,啧啧了两声:“哎,你看,你女人准备自己逃跑,让你留在这被我给弄死呢。”
初酒的声音不大不小,在这只有树叶被风吹过沙沙作响的树林中,格外清晰地传到江玉婉的耳中,让她听了个清清楚楚。
江玉婉整个人的脑袋都是空白的。
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恐惧席卷全身。
让她根本没办法做任何思考。
她只想本能地离开。
完全无法再进一步地思考,这次走了之后,会有怎样的后果。
反正,看初酒这个样子,安泽是必死无疑了。
她回去,她也只能送死。
不是她不想救安泽。
是她根本没有能力救安泽。
平时连走路走多了都会喘的江玉婉,这会全身突然迸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道,她那软而无力的双腿,猛然抬了起来。
以她平生从来没有过的飞快速度,向前跌跌撞撞地奔跑而去。
初酒依旧保持蹲着坐着的姿态。
她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安泽,善良友好还贴心地给安泽直播一下江玉婉逃离的现状。
“她啪地一下就跑起来了,速度很快啊。”
“我这会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了,不过,她可是连头都没回一下,啧啧啧。”
安泽已经疼的半死不活,听着初酒的描述,他更是气血上涌,怒急攻心,差点当场昏过去。
初酒面无表情地伸出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脸,将他拍醒过来:“我不打算杀你,你走吧。”
“这边不少摄像都是你的手下,你让他们过来,给你接走。”
“先去最近的云阳第一人民医院,给损坏的器官切下来,放到冷冻柜里。然后做最快的飞机前往京都挂个紧急的专家号,还有救的。”
初酒说着,从安泽的身上,将他的手机取了出来。
安泽艰难地拿起手机,拨通了几个号码,用最后的力气,给自己的手下指示,让他们赶快过来。
等他电话打完之后,初酒依旧蹲在那,笑眯眯地问道:“这样可以了吗?要不要,你再打个电话报警。”
安泽没有半点血色的唇动了动。
他闭上眼睛,最终一句话也没说。
报警怎么可能有用。
先不说他本就是黑道的身份,和警方打交道,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
再说,这个动手的好地方还是他亲自挑的。摄像的人是他的人,调去通话记录,楚澜最近也和他走的很近。
而且初酒在这正常地录制节目,是他莫名奇妙地赶过来。
又没有监控。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现场对他才是最不利的。
到时候初酒只要随便编个理由,就能轻易地给自己洗脱所有的罪名。
见安泽没有任何表示,初酒给他的手机放回原位。
不久后,节目组的导演就接到了一个让他崩溃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