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张从来都保持着刻意的单纯和可爱的脸上。
第一次出现了，极其激动的情绪。
沈濡染的胸膛迅速地起伏着，声音都在发颤：“你没必要这个样子，真的没必要这个样子。”
“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会为了报仇，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初酒抿了抿唇，心中倒是有些诧异。
薛文静出现的事情，恐怕沈家只有沈老夫人和沈老爷子，已经沈晨旭三个人知道。
并且，沈晨旭也特意叮嘱过沈家两位老人，不同任何外人提起。那两位人精，也郑重地允诺，想来是不会犯这样的糊涂。
沈濡染却知道。
这说明，他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什么都不在意。
整天在沈家乖巧可爱的和个吉祥物没什么区别。
其实都是假象。
背地里，他定然用了不少手段，将沈家的一举一动，都牢牢地掌控住了。
初酒眯起眼睛笑了一下：“你好像，知道的有点多哦。”
沈濡染有些无所谓地笑了一下，清朗道：“那你想怎么样？直接杀我灭口？”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从沈家别墅的正门，往侧边走了不少的路。沈家的这座房子，是一幢独栋别墅。
到了晚上，虽然有路灯，在有些偏远的地方，也只是偶尔会出现三三两两个巡逻的人。
沈濡染的头突然就侧了过来，对着初酒的耳朵。说话间呵出的滚烫气息，被夜风稍微吹了吹。
便只带着温温的感觉，在初酒的耳畔，轻轻撩过。
伴随着温热气息的，是沈濡染含笑的嗓音：“还是，准备先歼后杀？”
初酒的眼眸慢慢地转了下，她的目光，不由得在沈濡染的身上看过。
男人身形高大，行走间，隐约可间藏在衣服里的肌肉，结实有力，他这个人，恐怕除了脸可爱，其他地方，都不是可爱那一挂……要直接杀了，确实是可惜。
等等，不对，她在想什么？
初酒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思绪有些跑偏。
她凉凉地扫了沈濡染一眼，戏谑道：“这大半夜的，我们两个在外面散步，恐怕别人见到了，不太好。”
沈濡染也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但他摇了摇头，眸光越发幽深：“所有人都相信，你深爱沈晨旭。”
“至于我。”他目露嘲弄之色：“这些年，我只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让所有人相信，我是绝不会做坏事的，让他们放心。”
初酒愣了一下，旋即问道：“那你监视着沈家的一举一动，伪装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沈濡染的身子，忽然在那里僵住了。
他的脸上像是裂开了一个口子般，止不住的哀伤，从里面倾泻出来。
他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借助着月色和昏黄的灯光，初酒看到，他的眼眸中，有几分晶莹的光泽在闪动着。
沈濡染无声地张口，好半天后，才听到他的声音：“初酒，答应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立刻和沈晨旭离婚，无忧无虑地生活。”
“为什么？”初酒没有当场拒绝，而是反问，她一双眸子，清醒沉静。
沈濡染苦笑着叹了一口气：“因为，我不希望悲剧，再次重演。我不希望，再有我在意的人，为了去复仇，将自己整个人生，完全地搭在了一群人渣和禽兽的手中。”
初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好半天之后，她才轻声开口，语气郑重的如同承诺：“你放心，我不会的。”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亏待和伤害自己。我不会走，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也不喜欢沈家，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无忧无虑的生活，但不是现在。”
“这一天，不会太久。”初酒一字一句地开口。
看着初酒倔强的模样，沈濡染露出几分无奈，他摇了摇头，最终没有再劝，而是说道：“我就猜到，你主意大的很，不会听的。”
“不过那也没关系，反正我现在人在沈家，我有办法，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陷入任何危险之中。”
关于他为什么留在着，又背负着怎样的仇恨。
沈濡染没有说，初酒也不急着问。
两个人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沈濡染和自己聊天。
“等到下个月，沈硕山从国外回来，我就会进入沈氏集团由他负责的分公司去工作。”
“我名义上的父亲是沈文周，但他老婆并不喜欢我这个私生子。所以巴不得，眼不见心不烦，让我去沈硕山那边。”
“你都这个年纪了，才去集团任职，去的还是分公司。”初酒敏锐地抓住，其中最关键的重点。
沈濡染笑着点点头：“你果然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