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士慈眉善目:“老道不过转交,该是居士的东西,居士拿着自行处置便是。”
行吧。
林隽鬼使神差地接过荷包,普普通通的款式也不知是什么面料,拿在手里还有点暖意。
他思维发散,里面不会装了什么铁粉之类的吧?
李茂还想央求张道士算一算,被感到丢脸的孔翎拦住。张道士也给两人各一只描金绣银的荷包,里面可是他自己亲手画的护身符呢。
李茂喜滋滋双手接过,孔翎想吐槽,到底忍住了。
张道士笑眯眯地看着三人离去。
小道童疑惑发问:“师父,您怎么知道那道符是给那位居士的?”
张道士背着手高深莫测道:“为师看一眼就明白。”
小道童星星眼佩服。
张道士慢吞吞朝后面走,心想:应该没送错吧?算了不管了,反正他那师叔疯疯癫癫的,兴许自己都不知道要给谁呢,他找了个看着官运最亨通的,师叔铁定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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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过后,汇入京中的考生愈发多了。酒楼趁热打铁,弄出各式吸引考生的招数,举子们分省府、分南北划分出不少团体,各种文会应运而生,不少考生在文会中打出名声。
各大赌庄也纷纷展开赌局,赌谁会是今科状元。
如今大热人选是吏部尚书家的二公子顾宜顾季同。
“听说这位顾二爷自小请大儒教导,文采斐然。在国子监读书时但凡有考试他必摘取头名,霸榜霸得第二名没脾气。”李茂啧啧感叹。
“第二位人选还是我们的老朋友呢,你们猜是谁?”
林隽不猜。
孔翎甚至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看林隽的文章。
“……你们积极一点啊!”李茂对上二人平静的目光,愤愤道:“就是与我们一起乡试的吴圭吴举人啦。”
孔翎的关注点有点歪,吐槽道:“每次听到吴举人这个名字……他双亲是怎么想的呢?”
李茂咻咻笑,随后又一一数出其他人选,“隽哥儿,你本来也在其中占了一位,可惜你久不露面,大家都说你怕了他们呢。”更难听的还有,李茂不想说出来让隽哥儿难受。
林隽漠然,心中冷哼:待我再学一个时辰,卷死你们,到时看谁怕。
默默出了口气,林隽问道:“……季荣兄,我好奇很久了,咱们整日聚在一块学习,你到底去哪里打听来的消息呢?”
描述起来还活灵活现的,就跟趴在各大文会桌下听到似的。
莫非李茂有什么撕裂空间的技巧?
“哼,不告诉你们。”李茂一脸傲娇,斜着眼等二人追问。
林隽冷漠转头。
李茂:“……好啦好啦,之前给一个小乞丐吃的,他后面经常来,我就拜托他打探来的。”
丐帮帮主?
林隽肃然起敬: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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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刚继任不久的年轻皇帝批完奏折靠在龙椅上休息。随口问坐在殿中等得抓耳挠腮的表弟:“那些举子如何?”
易修武龇牙咧嘴道:“表哥,你让我一介武夫说得出什么好坏?现在京中呼声最高的就是顾宜嘛,你也认识啊。”
文烁转动手上的扳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易修武讪讪道:“那小子足不出户,低调得很。要不是知道他报了名,我都差点以为没这个人,哪里探听得到他的消息。”
文烁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半晌道:“如此也好。”
易修武左右瞧了瞧,贼兮兮地扒到龙案上。殿中随侍的太监宫女纷纷低下头,恨不得把自己装成一根木桩子。
易修武悄声说:“可他去过贾家,我查了,他们有点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表哥你不介意?”
文烁扒开他的大脑袋,面无表情道:“你都说了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我还怎么介意?”他是那样小心眼的人?易修武这浓眉大眼的还学会耍小聪明了。
易修武嘿嘿傻笑,他就是觉得那小子还不错嘛。
文烁没好气地让他快滚。
一月二十日,一件大事犹如投入湖水中的地雷轰然炸开,打得京中等待参加考试的举子们措手不及。
原来今上下旨:今之举试重经义而轻算律,致今之士子雕琢文字而无实理,不通实学者何以辅朕治理天下耶?国初,科举中式后十日复以骑、射、书、算、律五试试之1,如是征材者倚以图治,于百姓有功、于国家有利,国之栋梁者也。朕欲从之,故今取士必重实学,崇二、三场所试论,如士子虽《书》、经义不佳,论、表、策佳者亦取之2;复试算、律佳者名列前茅,望诸君慎之、重之。
翻译过来就是说你们这些只注重八股文的偏科考生们哟,考试制度变啦,朕要录取会干实事,精于算、律的真·人才,加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