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揽着黛玉直抹眼泪,惹得黛玉也泪流不止。
贾政心中亦是酸涩无比,叹道:“大好的日子,母亲何至于此。”
贾母见林如海看着黛玉面露担忧,紧紧握住黛玉的手:是了,她还有玉儿。
“政儿,”贾母支走贾政,吩咐道:“你打发人去那边与老大说,今日姑爷上门,咱们一家人吃个团圆饭,省得他一会子不知跑哪儿去。”
林如海忙说:“稍后我再去拜访大内兄,老太太不必如此客气。”
贾母不依,偏要让贾政现在去办,贾政无奈应是。
林如海不知她支走贾政是何意思,率先开口道:“老太太,这两年承蒙您照顾玉儿,小婿感激不尽。您也有了春秋,玉儿不好再过多让您费心,便让玉儿随我回去罢。”
黛玉乖巧的坐在一边,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林如海。
贾母拧眉:“女婿也太过见外,我的亲外孙女儿,我不费心谁费心?”她将黛玉打发回房,说:“你又没个正头娘子,玉儿大了,你把她接回去如何教养?”
林如海笑道:“您忘了,隽哥儿成了亲,玉儿让隽儿媳妇带着正好呢。”
“这……”贾母倒忘了林隽他们抚养黛玉也是合理合法呢。
“隽儿那孩子您也见过几次,他的品行您还信不过?”林如海怅然道:“玉儿太小,我还不知道能陪她几年呢。林家的孩子就数隽儿出息,以后有他这个当兄长的看着我也放心。”
贾母闻言不赞同的说:“女婿这话也太丧气了。”
林如海淡淡一笑,之前大夫说他身体亏空得厉害,恐于寿数有碍。他确实感觉这两年身体大不如前,尤其是前一段时间,一个风寒便折磨得他无法安寝。
林如海也接受了自己恐怕活不久的判断,命运如此,为之奈何?
只是放心不下女儿罢了。
“隽哥儿那孩子看着是不错,只他到底不是你们嫡亲的侄儿。”贾母说:“我老婆子不放心。”
“横竖我也在京城看着,有什么不放心的。您要是想玉儿了,打发一顶轿子来接就是。”林如海道:“如今我也不打算续娶,黛玉让她嫂子教养既能培养感情,他们年轻人交的朋友多,玉儿也能多认识几玩伴,便是夫人之前也如此安排。”
林如海都这么说了,贾母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他接走黛玉?
贾母沉默片刻,“如此也罢,你是当老子的,还能不为自己姑娘打算?黛玉你便接走罢。”只还有一桩,她试探道:“那两个玉儿的……”
“老太太、”林如海不待她说出口便打断道:“听闻宝玉已经有了合适的‘金玉良姻’,我这个做姑父的也很为宝玉高兴。”
贾母被他一噎,没想到林如海竟听到这个风声。
她心中恼怒,这都是老二家的两姐妹闹出来的事情。任凭她薛家丫头再好,宝玉如何能娶?且不说家世门第,只看薛家薛蟠她就第一个不同意!
薛家嘴上说得好听是来待选,当她老婆子不知道根本是薛蟠那傻子在金陵惹了事?小小年纪就与人争抢女子,色鬼一个,能有什么出息?宝玉若是娶了薛宝钗,不就是把薛蟠这口锅背到自家来了?贾母绝不允许任何人拖累宝玉。
她分辩说:“那都是不知哪个碎嘴子下人嚼出来的口舌,宝玉的婚事须得我点头才算,女婿委实不必当真。”
林如海心中哂笑,不管有没有金玉良缘,我林如海的女儿偏要找你贾宝玉?况且黛玉在贾府‘刻薄小性’的名声又是从哪个口里传出来的?有林隽悄悄报信,林如海什么都知道。
不说别的,女子嫁人本就要在婆婆手下讨生活,只看王夫人放任下人轻视黛玉他就万不能将黛玉嫁进贾家。
两个小的双方家长都不愿意,这事也就贾母一头热罢了。
只贾老太太到底替他抚养了黛玉,林如海不好说难听的话,便说:“这些都是内兄的家事,我们做亲戚的是不管的。宝玉那孩子聪明,待黛玉这个妹妹也好,往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这个做姑父的别无二话。”
林如海这次回京升官不说,新皇还贴心的让他养病后再去任职,显见又得新皇青眼,贾母如何不眼热?她只恨贾敏死得早,两家要继续绑在一起两个玉儿就必须成事。
贾母仍不死心,说:“宝玉那孩子聪明,以后肯定有出息。况他又极为爱护玉儿,两个青梅竹马,情分深重、”有什么不好的呢?
“老太太,此事不必再提。”林如海站起来,“来了这么久,还没去大内兄那边看看,劳您打发人与小婿带路罢。”
见林如海不愿再说,贾母唯恐将他惹生气了,只得先派人送他去贾赦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