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要我痛哭流涕还是唉声叹气?”宋灵舒笑着扬了下眉,笑道,“放心吧,才一天而已。时势造英雄,机遇大把有,还有很多机会在等着我呢。”
童八月笑了一声:“谁说担心你了。”
“我,我担心你行了吧。”宋灵舒道,“你那边怎么样?”
童八月神色倨傲地抬起头:“挺好的,有好几位大师都说下次去上海的时候,要特地听一下我的戏。”
“真不错,不愧是我的——”任务对象。
童八月倏地看向她:“你的什么?”
“我的好邻居!”宋灵舒拍拍她的肩膀,“与有荣焉。”
“拿开你的手,刚摸过吃的。”童八月嫌弃地拍开她的手。
后面三天,宋灵舒早出晚归,童八月也是每天与新朋友们一起聊到深夜,各有各的事,两人几乎没再碰过面。
终于,宋灵舒等到了陈家人的口信,说是陈老先生回来了,她赶紧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准备去见人。
出门的时候,恰巧隔壁的人拎着箱子出来,宋灵舒看过去:“要回去了?”
“是啊,这里的事忙完了,得准备回去了。”
“不多玩两天?”宋灵舒问道,“你好像除了和大师们聚会,就没去过别的地方游玩吧?”
“有什么好玩的,我又不是来度假的。”童八月提着箱子下楼,“你这是要去哪?”
“去见陈老先生。”宋灵舒跟在她身后,帮忙扶着箱子。
“今天就能见到他了?”童八月欣喜地回头看了她一眼,走到门口才停下来,侧目问道,“你能帮我要张签名吗?”
“行啊,作为交换,你给我送张票吧。”宋灵舒说。
“什么票?”
“戏园子的票啊。”
“你要来看?”
“不行?”宋灵舒转身就走,“不行算了。”
“你等等!我又没说不给,等你回上海了,来戏园子找我,我给你票就是。”
“得嘞,路上注意安全。”
两人在门口道别,宋灵舒前往陈家,是陈老先生的太太来开门的。宋灵舒与她问过好,又将几盒从上海带来的点心交给她。
陈太太笑着说她太客气了,然后把她带到书房去见老先生。
陈陈是老先生的笔名,大名叫陈阿双。
书房里除了书柜是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其他那些放不下的书籍纸张全都四处堆放着,老先生正弯着腰找书。
“先生,您好,我是付臻的同学,燕西枝。”宋灵舒规规矩矩地打招呼。
“嗯,来了。”陈阿双头也不抬地说,“来得正好,过来帮我找本书。”
“好,您要找什么?”
“章华的一本游记,我记得明明是放在这里的,怎么就找不见了呢。”陈阿双推了下鼻梁上的圆框眼镜,随和地笑了笑,“老了记性就不太好了。”
宋灵舒笑道:“书封是什么颜色的,你还记得吗?”
“绿色。”
宋灵舒兢兢业业地帮他找起了书,几乎快将这里的书都翻遍了,也没见到一本什么绿色的游记。
“别找了,先来吃饭吧,都到中午了。老陈,人家是客人,哪有一来就帮你干活的道理,西枝,快来吃饭。”陈太太走到门口来喊道。
“行,那先吃饭吧,辛苦你了小丫头。”
“不辛苦,不过在未经您允许的情况下,我顺便给您的书分门别类整理了一下,方便您下次找书,您不介意吧?”宋灵舒问道。
陈阿双哈哈大笑:“我不介意,难得你有这个心,不过我这人啊,健忘,无论别人整理多少次,最后都会被我翻得乱七八糟。”
一旁的陈太太立马附和道:“可不是,我也懒得去给他收拾了。”
宋灵舒笑道:“说明老先生经常去翻书,哪像我,书都摆在柜子上,十年是什么样,十年后还是什么模样。”
闻言,陈阿双笑得更是开怀:“我还以为你要装作博览群书的样子呢?”
“诶,在您面前班门弄斧,那不成笑话了吗?我这不爱看书的人要是吹嘘起来,岂不是一眼就被您识破了,索性还是不装的好。”
陈阿双很是欣赏她的率性耿直,席间也是谈笑风生,直到他主动提起采访的事,道:“我这也是被付臻缠得没办法,才答应见你一面。不过你也看到了,我就是很普通的一个人,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没什么好采访的。不过我还挺喜欢你这丫头片子的,以后来北平,可以来家里做客,但采访约稿就不必了。”
宋灵舒正要说话,外面就有人敲门。
“这时候是谁来了?”陈太太起身去开门。
宋灵舒望着陈阿双,斟酌着语言,就听见陈太太喊道:“西枝啊,是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