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陆给她做了一顿饭，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赵嘉佳时不时抛出几个关于同志的问题，老陆都很有耐心地解答她。
“你们是怎么确认自己喜欢对方的？是有人先告白吗？又是怎么确定关系的？”赵嘉佳很是好奇。
“这个......”老陆笑了一下，“具体细节我也忘了，反正没有正儿八经地表过白，我们压根不敢表现出自己喜欢男人，只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心照不宣了。”
“好神奇。”赵嘉佳道。
他们居然能在隐而不发的情感中确定对方，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
吃完饭后，快到去学校的时间了，她背起书包，走到门口时，又忽然回过头，抿了抿唇，问道：“老陆，那......女生会喜欢女生吗？”
“会啊。”老陆说，“如果真到了很喜欢的份上，就不会在意对方的性别了。”
赵嘉佳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老陆却有些担忧地扶了下眼镜，走到她面前，低声问：“难道你......有喜欢的女生？”
赵嘉佳心里一慌，立马摇头，片刻后，她又蹙起眉：“我也不知道......”
“嘉佳，你不要被我们误导了，不是好朋友都这样。”老陆说，“你要去分辨一下什么是友情和爱情。”
赵嘉佳抬起头看着他，听见他漫长的叹息声：“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走上这条路。”
“为什么？”
“因为很辛苦，这不是轻易就能做的决定。你还小，等你以后长大了就能明白了。”
已经许久没人跟她说过你还小了，她回到学校后，变得沉默起来，将注意力都放在观察上来，每当班里有人起哄男女生的时候，她就会抬起头关注。
可是她还是分不出到底什么是爱情，那个男生为了吸引女生注意，竟然故意将她的作业本藏起来，女生都急得快哭了。
这是爱情吗？
下课的时候，她头一次和别人结伴去洗手间，试图加入她们的话题，结果发现压根插不上话，连友情都很难体会到。
她已经快分不清这两种到底是什么感情了，只能用作业和习题来保持清醒，而且为了让自己理清思绪，她接连一个多月都没回家，周末就在学校里复习，让室长去探望妹妹的时候带个话回去就好了。
高三的学业压力紧绷得很，冬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学校大发善心，在礼堂放公共电影，整个高三都可以看。当然如果愿意留在教室里搞学习的，那自然不会阻拦了。
班里剩了几个人在不停地写作业，还有几个男生在讨论去偷溜去网吧放松一下。
赵嘉佳停下笔，看着外面的雪，也没心思写作业了，她走到教学楼外，拉上棉袄的帽子，走进大雪里，顺着后门溜到了校门，漫无目的走了一遭，不知不觉在餐厅外停了下来。
餐厅这会已经快打烊了，她看见宋灵舒端着一份甜点从后厨走出来。
已经快两个月不见了，如今见到了人，却忽然间觉得有些思念，她刚准备走进去，就看见宋灵舒笑着将甜点放到一个男人的桌前。
又是王岳！
两人有说有笑的，氛围很好。隔壁桌坐的是一对情侣，如出一辙的在说笑，这样的场景让她们看起来也宛如一对情侣。
赵嘉佳蓦地想到对方也是青春期的少女，会不会也和班里的女生一样，在荷尔蒙的作用下对男人产生了爱慕之心。
会不会就是王岳？
那她们以后会谈恋爱吗？会结婚吗？会只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吗？
正当她走神的时候，听见有人拍玻璃的声音，抬头望过去，是宋灵舒正在用力朝她挥手。
被发现了。
两人同时往门口走去，宋灵舒拉开门，惊喜道：“老、老大，你怎么来、来了？！”
“学校放电影，我就回来了。”赵嘉佳三两句解释完，故作随意地走进去，径直来到桌边，望着王岳。
“你现在都高三了吧？成绩要稳住啊，争取考个好大学。”王岳笑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赵嘉佳在他对面坐下，直勾勾地看着他。
宋灵舒转身去搬张椅子，坐在他们中间，扭头问赵嘉佳：“老、老大，你饿......不饿？”
赵嘉佳垂眸看了一眼王岳面前的小蛋糕，拿起来就一口吃了：“嗯。”
这时，宋灵舒拿着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
赵嘉佳一愣，呼吸都短暂地停了一下，连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沾、沾到嘴上了。”宋灵舒笑了起来。
“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姐妹了，回去休息了，明儿早上的火车。”王岳拿着公文包离开。
赵嘉佳小声问道：“他又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