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是开学的时间,来的都是从各地招收的优秀学生, 放眼望去, 几乎所有人都有家人护送, 毕竟都是家庭的希望。
只有她,沉默地一趟趟搬运行李,不去看其他人。
新的室友们大多也都很沉默,有的在第一晚就拿出书来复习了。
大家都还有些拘谨, 简单地打过招呼后, 就各自忙各自的事了。
她洗了个澡, 就爬上了床, 揉了揉浑身酸痛的肌肉,无所适从地躺在床上, 望着天花板发呆。
可惜这里的天花板很低,还比较干净,和宋灵舒家里的天花板完全不一样, 她却没了望天花板的兴致, 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想象着对方此刻正在做什么。
越是这种人多的场合,她就越觉得孤独, 要是对方在身边就好了, 哪怕不说话, 她也觉得安心。
军训很累,但似乎只有她一个人最累,因为其他人在家里都或多或少地干着活,体力早就锻炼的很好了,可她手指纤细白嫩,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孩子。
这很矛盾,新同学们看她明显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可钱包却紧巴巴的,都对她的家庭充满了好奇。
站在太阳下暴晒时,赵嘉佳脑海都放空了起来,不断地回想着让她开心的时刻,发现除了童年和养父母的几个温馨场景外,回忆得最多的居然是和宋灵舒的这一年,大抵是时间距离最近,总让她挂念着。
而让她情绪崩溃的这天正好是军训结束的日子,解散后就有一个月的假期了,但因为路途遥远,所以绝大部分学生都是会继续留在学校。
而经过这半个月的相处,大家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小伙伴,约着一起出校去逛逛,别人兴高采烈地拉着新朋友商量着要去购买些什么生活用品,只有她落空了。
几个室友离开前,还手挽着手看了她一眼,几人互相看了看,最后推出一个胆子大一点的女生出来邀请她。
“赵嘉佳,去逛街吗?”
“不去。”赵嘉佳压根无法融入进去,以免打破她们和谐的氛围,她打开随身听,隔绝了其他人的噪音。
寝室里很快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看了一会书,忽然肚子痛了起来,一算日子,应该是生理期。
每次生理期,都是她最痛苦的日子,她艰难地爬上床,躺了半天也不见好转,只好又下去倒杯热水喝。
打开柜子的时候,她忽然想起宋灵舒给她打包行李的时候,特地放了两袋红糖,她连忙打开行李袋,果真找到了红糖,还有那个电热水袋。
她来到楼下,找宿管阿姨帮忙泡了下红糖水,又找了个地方充电。
宿舍楼的电话就安在外面的小房间里,她坐在窗边,一边等热水,一边听着窗外陆陆续续来给家里打电话的人,言语间都充满了快乐。
她喝完红糖水,阿姨问她要不要在这里继续休息一下,她摇了摇头,走出去的时候,摸了摸口袋,掏出钱去给宋灵舒拨了个电话。
她本来只是想跟对方说自己用了红糖,可是接通后,她却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直到那边响起对方的声音,结结巴巴地喊了她一声老大,忽然间情绪就顶上来了,眼眶一湿,把心中积压的情绪也宣泄了出来。
“我好想你。”
“这里一点也不好玩。”
“我不喜欢这里的人。”
“要不我还是回市一中去吧,这样我们就能每周都见面了。”
她接连说了一串,抽泣了两声,又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在等你......说完。”宋灵舒说。
“我说完了。”赵嘉佳擦了擦眼泪,想想又觉得很丢人,如果被她的心同学们看到,肯定要惊讶她这么个孤僻的性子居然会打电话打到哭?
宋灵舒:“那你、你听我说......我正在准、准备搬家,你你你你这几天要......是有空的话,就、就先去帮我看,看看学校附近有、有没有便宜的......房子可以租,我很快、快就过来。”
赵嘉佳耐心地听她说完,才逐渐反应过来:“你......是要搬到我这里来吗?”
“是啊,老家的生、生意不、不好做了,我、我我也想......换个大一点、点点的地方,打开新、新的市场嘛,对对对吧?”宋灵舒道。
“对对对。”
赵嘉佳失落的心情顿时又明朗了起来,脸上挂起了淡淡的笑容,挂断电话离开时,阿姨见她恢复好了状态,问了一句:“给家里人打电话了?”
赵嘉佳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了下头:“嗯。”
接下来的几天,她也给自己找到了事做,在别的同学去逛街的时候,她在四处寻找合适的房子。
首先价格不能太贵,环境差一点没关系,反正对方更差的环境都住过,关键是要便宜还方便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