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魂长存,只是我们看不到罢了。”许是年纪越大,越相信这些魂灵之说,如此便能减轻对死亡的恐惧。田父喟叹一声。
“亲家说得对。”霍文言和刘娥点头,不然文生怎么会那么说?八成丢丢真看见她哥哥了。
二人的儿子、儿媳妇们:一个敢说一个敢信?怎么也得等田亚平夫妇,真正被找出来再迷信吧?
回到家里的霍文生,见到自己碗里新添的菜,先是看了一眼廖柳香。
对方:“别看我,你闺女干的。”
霍不丢抬头眯着眼睛笑:“爸爸,快吃。”
“嗯嗯。”想问话的心思霎时就淡了,算了,不重要。
两天后,庆平村田家,电话响起。
田父、田母一个箭步冲上前,接起电话:“亚平找到了吗?”
“爸、妈,我们没事了。”情绪还没完全稳定下来的田亚平,鼻头一酸,这几天吃的苦,顶得上前二十多年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田母凑近话筒说,喜极而泣。“小玲呢,小玲没事吧?”儿子没事了,就想起儿媳妇。
“爸、妈,我没事。”在霍阳谷和田亚芝的示意下,向小玲朝话筒喊了一句。
“你们放心,小玲也没事,就是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累得很。”田亚平开始哭诉,紧接着大倒苦水。
一向报喜不报忧的田亚芝有些不适应,霍阳谷倒是不以为意,偶尔诉诉苦,爸妈更上心。
从田亚平口中得知,他们被卖去的那个黑厂,在城郊僻静处,足足百来号人被困在那里,给打白工。
要不是警察目标明确,直接突袭,或许他们都出不来了。
“爸,朝志不愧是我亲外甥啊,救了他舅舅一命。”说到动情处,田亚平对外甥霍朝志大夸特夸。
“是霍卫国告诉他的。”田父犹豫片刻后答。
“霍,卫国哥?”知道他已经不在了的田亚平,愣愣地看着霍阳谷。
对方点头。
他们夫妻俩也想了想,八成就是卫国一直守在文生叔和柳香婶子身边,出了这事便通过丢丢,告诉了朝志,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除了这理由,他们也想不到其它了。
就连前去告诉警察同志地址时,他们也是这般说的:家里烈士托梦告诉我们的。
警察同志张大了嘴,一脸愕然,但还是将信将疑。
这会,应该彻底信了吧。
破了大案救了近百人的派出所,正在安抚安顿受害者,帮他们联系家人,看押审问罪犯、顺藤摸瓜……暂时没有时间思考其它。
霍家坡。
“太好了,没事就好,你们要好好照顾他们俩,遭大罪了。”霍文言嘱咐自己儿子道。
“还有啊,以后你们外出也要小心,这太不安全了。”
“你妈想和你说两句。”看着刘娥站一旁欲言又止,霍文言把话筒让给她。
“阳谷,你和亚芝一定要小心,钱赚不赚的到不重要,人好好的最重要。”
“亚平和小玲这次受苦了,怕是吓坏了,你当姐夫的,多关照着点,上点心。”
……
其他在外务工的人,陆陆续续接到了家里的来电。
听到田亚平夫妇这事,大家更谨慎了,尽量不单独外出、不占小便宜。
姚庄。
过完年说去外地打工,一直都没给家里来个信,又联系不上,在这当口,怎么不会多想?
“大山,你说我们红芳会不会也被困在哪个黑厂?”妇人坐着矮凳,两手抻在腿上。
双目无神地看着地面,问出这话时,闪过一丝希翼,又很快消失不见。
年近半百的男人扭头看天,眼眶泛着热气,紧抿双唇。
想到村里大家说的,被解救出来的,早就联系家人了。
没有联系的,怕是凶多吉少。
他的一颗心,好似被人用力握住,有些喘不上气。
“应该是。”既是回应对方,也是安慰自己。
可两口子却不知道,他们以为远在它乡遇上事的姚红芳,这会正在幺湘镇另一头的村里。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顺藤摸瓜】
“你们干这一行多久了?”被蒙住眼睛的男人问。
“关你屁事!”车站外迎客的热情老大姐,一上车就变成暴躁的疯婆子。
“哈哈哈,大姐威武!”其他几个男人哄笑。
同样被蒙住眼睛的女人,不复先前瑟缩模样:“你们要带我们去哪?”
“啰嗦!堵住她们嘴。”老大姐一声令下,后头辖制二人的壮汉们齐齐动手。
“唔唔唔。”走着瞧!
许是干多了这种事,哪怕知道最近风声紧,有个卖场被端了,他们依旧肆无忌惮。
是以,身后远远跟着的出租车,也没人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