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判决结果已经下来了,霍阳平却迟迟没有消息。
“为什么没有联系我?”霍银霞问。
“我跟你父亲说过了。”
律师的话,让霍银霞的不满直接梗在胸腔,不上不下。
“他什么都没有跟我们说,以后有消息直接联系我吧,麻烦周律。”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她就不应该相信一个从来都没有责任心的男人。
“好。”
“判决结果怎么说?”霍银霞继续问。
“被告人霍朝波犯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六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一万五千元。”
对方例行公事念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一样狠狠扎进霍银霞心口。
“五年半?怎么会这么久?他才十六啊?诈骗罪?他不是帮信罪吗?怎么会是诈骗罪,他还是被骗去国外的,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她翻找的其它案例,都是定性为帮信罪,怎么到了霍朝波,就成诈骗罪了?她真的好气愤。甚至开始怀疑律法是不是公正的?
“因为还涉嫌掩饰、隐藏诈骗所得。”周律没有一一回答她的问题,只解释了一嘴。
“他有得到什么,得到身无分文、五年半的牢狱之灾?”霍银霞止不住冷笑。
被抓前,霍朝波吃穿住行都是问自己借的钱。
借,有借无还的那种。
他有个屁所得。
这一刻,霍银霞意识到了。
安于现状做一个普通老师是不行的,必须往上爬,只有站在足够高的位置,才不会在遇上事时,只能任人宰割。
“法院的判决依据,是当时他在公安局里,被审问签字画押的案宗。我不能告诉你具体内容,但有一点,他跟你们、跟我透露的,和他在里面承认的有很大出入。”
周律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劈散了霍银霞的幻想。
“我最后一次见到当事人霍朝波时,他让我给你带话,说要上诉,他说自己很冤。这事我有转告你的父亲,因为先前他说有事联系他就好。”
周律相信案宗多过霍朝波所言,但该传的话还要传。
“好。上诉费用是多少?”
霍银霞脑子乱糟糟,她没法去验证其它的。
刑期太长了,她接受不了。霍朝波的性子,进去改造一两年可能不算坏事。
可是五年半,太久了。
犯事了,该罚。
但判得太重了。出来都二十二了,他这辈子都毁了。
虽然现在,已经毁了。
说实话,她情感上是偏向霍朝波没有撒谎。
可如果真是冤,为什么要签字画押?没有做的事,为什么要承认?
难道不知道,被审问时签字画押的口供,是判刑依据吗?
理智上又认为,严刑逼供这事不可能发生在当今社会,霍朝波被骗到国外那短时间,为了活命确实做了坏事。
而这些事,回国后都被一一清算。
霍怡馨的精神世界,像是有两个黑白小人不断撕扯,无法相融。
搅得她头晕目眩,捂着脑袋与电话那头的人沟通。
“二审费用五千。”周律很快做出答复。
“好。”
交完这笔费用,霍银霞看着账户余额。
没了。毕业工作这些年的存款全部挥霍一空。
就这样吧,反正她也没打算活到老。
可能,穷是掩饰不住的。
“姐,你不用给我打钱了,我很快就实习工作了,能够自己养活自己,你多顾着自己,别把钱花我们身上了。”霍燕霞说。
“你爸肯定是贪掉了你给他打的那笔钱,不然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海霞的学费、生活费我会找你爸妈要,你不要管了。
生了不养就算了,连读书都不供,朝波变成这样都是他们的错,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竟然还是我儿子,小时候我就应该打死他!”向玉英气得不行。
“大姐,你要攒钱买房子,不用给我零花钱。”霍海霞说。
霍银霞哦了一声,完全是无所谓的状态。
她就算想管,也管不了了。
霍银霞不知道自己在被吸血吗?她知道。
为什么还要继续呢?
因为,她的付出是有限度的,她单方面用金钱买断了对霍阳平等人的期待。
以后就只顾自己享乐了。好累,为什么越长大越累?
「银霞,我感觉你最近很不正常,发生什么事了吗?」在公办职校任教的林彩虹问。
「有吗?」霍银霞捧着手机回。
「有。暑假从首都回来后,你就变了,但我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林彩虹翻了一圈两人的聊天记录,发现每次都是自己找霍银霞聊天,对方再也没有主动找过她了。
「没有。」霍银霞回。
「我知道是什么了,是表达欲不见了。你是不是有新的好友了?所以才不跟我分享生活!我找你你也爱答不理,你看,就回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