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水洒得到处都是,这会都溢出来了。
“老的你不管,小的你也不管,要你有什么用?”
“他们俩都这么大人了,本就该自己照顾自己,怎么能赖我?”男人耸了耸肩,不以为意。
女人给了他个冷眼,咬牙没当着孩子面骂。
“好好好,我这就去看看老头,给我点钱,医药费应该不低。”
“你爸的工资卡不是在你那吗?”
“没钱。”
“你……”女人快要忍不住了,此刻男孩开口:“爷爷生病了吗?”
“摔了而已,问题不大。”男人回。
“我想去看看爷爷。”
“有什么好看的,他自己会回来。人老了就是麻烦。”
听到爸爸这样说,男孩眼里的光逐渐熄灭。
心里烙印下一句话:人老了,是麻烦。
男人许是不明白,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
此刻他对待年迈父亲的态度,就是其晚年时孩子回报他的模样。
霍不丢这边,正被霍文生和廖柳香催促着趁热喝姜汤。
“爸爸、妈妈,太多了吧?”看着自己手里这满满一碗辛辣汤水,霍不丢试图反抗。
“哪里多?快喝!”
“老姜汤祛寒气,锅里还有,睡觉前再喝点。”
反抗无效。
灌了一肚子姜汤下肚,不仅肚子暖呼呼,手脚神奇地跟着热起来。
睡前,又干了一小碗后,她才被放行,得以上楼睡觉。
“丢丢,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沉寂了一天的金手指,突然冒泡。
霍不丢好奇寻找它的身影,无果。
“叔叔,什么怎么样?”
“没有我提醒,你也能帮助别人。”金手指说这话时,语气中带着失落,又难掩骄傲。
“可是,如果有叔叔你提醒的话,可能老伯和两小孩都不用遭罪了。”霍不丢沉默片刻,开口道。
“祸福相依,经此一劫,对他们来说,兴许是件好事。”
不然,那老头临了还执迷不悟,一辈子被他宝贝儿子榨干吸血。
两个小孩这边问题更严重,在水边玩惯,胆子一点点变大,不仅自己去,还带着村里小孩一块……
“希望吧。”霍不丢不清楚这些。
她只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只能坦然接受。
索性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掀开被子躺进去,她蜷缩着身子,慢慢暖被窝。
过了好一会,金手指才继续出声:“丢丢,其实我想说的是,没有我,你也可以做得很好。”
霍不丢阖上的眸子蓦然睁开:“不,我不行。”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
难道是要离开自己?那怎么行?对她来说,金手指是亲人般的存在,她没法接受至亲的离开。
“我不离开,只是说说。”它只是想要放手了。
与其让宿主依赖于它,不如让其自我感知危险。
金手指绝不会承认,这是它偷听霍文生和廖柳香谈话学来的。
“说说也不行,不吉利。”霍不丢很是认真地说。
“睡吧,晚安。”金手指直接了当终结话题。
“晚安。”长辈发话,莫敢不从。
霍不丢再次阖上眼,心里想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刚要启程回霍家坡,昨天落水孩子家人就找上门来了。
一进家门,二话不说,当即让小男孩下跪磕头。
霍不丢躲都躲不赢,这,这礼太大了。
搞得她都想回磕一个。
“小姑娘,多亏你了,要不然这小子怕是凶多吉少。”
“不用谢,主要是那位大哥给他急救的功劳。”霍不丢没忘记船工做的事,救人这茬,她只做了一部分。
“昨晚我们就上门谢过了,你这边找起来废了点功夫,才今儿一早出现。”
“哦,这样啊。”
“你们是要出门去吗?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礼都提回去,太贵重了。”廖柳香拎着袋想要退回,没想到一家子来得快走得更快。
很快就没影了。
最后,霍不丢拉着行李箱,拎着一箱牛奶,霍文生和廖柳香提着烟酒、水果。
回到霍家坡。
“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说了昨天回吗?”张秀花听到动静探头一看,果真是一家三口回来了,人还没出院子,就问起话来。
“嚯!怎么舍得买这么多好烟好酒了?”霍文强先一步上门,被台子上的烟酒震惊了。
两口子一个在外,一个在内,同时出声。
“等秀花进来一起说。”霍文生刚想解释,被廖柳香制止。
“嗯。”
霍文强接过霍不丢倒的茶抿了一口,默默翻了个白眼:“就不能先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但我不想说两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