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想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霍朝斌耸了耸肩,他脑海中莫名闪过电视上,有权有势之人欺压百姓的画面。
若真到了那份上,他们三家,似乎也无力抗衡。
哎,他怎么样才能成为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呢?
霍朝斌想了想,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读书,争取上个重点大学。
金手指听着三个小孩聊天,注意力却被奔着霍不丢来的一拨人吸引。
“齐大夫,你研制出的治愈药配方,当真是来自这么一个小地方?”
“千真万确。”齐落代替父亲回答了这个问题。再次来到新信县,他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他是真心想如霍银霞所愿保守秘密,可治愈药药效实在惊人。
正为退伍军人自杀率居高不下发愁的漂亮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购置尝试后,局势出现逆转。
是以,国外势力想方设法联系他们父子二人,承诺给予优渥的待遇,恨不得帮着他们移民海外,引起了国家相关部门重视。
同样的问题,在对本国现役军人进行心理测试、了解退役军人心理调适状况后,有关部门终于意识到了严重性。
特别是出现有关报道后。
-
某地。
“山牙子?是你回来了吗?”村口聊天的大爷们,突然止住话头,齐齐望向走近的青年。
八年的从军生涯,让男人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被大爷唤住后,身姿挺拔的庄山站定,如一棵白杨伫立于前,不可避免地呈现出压迫感。
但,当他紧抿的双唇松弛下来,露齿笑后又让人格外亲近。
“叔,是我。”他还以为村里人都不记得自己了。
“还真是你啊,好小子,都长这么壮实了,果然还是部队锻炼人。你这是?”得到肯定答复,老爷子腾地起身,想要拍肩膀够不着,转为拍打手臂。
见他身后、手里都提着包,老者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退伍了,回来看看。”青年微微躬身道。
“是该回来看看,晚上到家里来吃饭,我现在就回去和你婶子说下。”头发花白的老人,行动颇为矫健,很快就往自家赶去。
“不……”不用了。庄山拒绝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对着余下几位不大熟悉的长辈浅笑告别后,他顺着记忆里的方向,往自家老屋走去。
越往里走,记忆越是清晰。
院子外围的石墙,是自己和爸妈一块拾掇堆砌的,那时候的他,才八岁。
一晃二十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
一砖一瓦,都是那样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
推开院门,空无一人,眼眶顿时就溢满了泪水。
要是,要是爸妈还在就好了。
恍惚间,庄山好像听到有人在喊:
“儿子?老头子,我们儿子回来了!”
“瘦了!爸给你杀鸡补补。”
……
一抬头,原来是幻觉。
木门上的锁头已经布满锈迹,庄山从口袋里拿出自己日夜摩挲的家门钥匙,凑近想要开锁,身子却打着颤。
不由地苦笑。
他挺没种的,自打爸妈离开,都不敢回来,怕触景伤情。
可,没办法,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日子总得过下去。
他不能轻易放弃生命。
哪怕,孤身一人躺在家中,自己总会生出早早去了的念头。
望着窗外的月光,心底一片荒芜。
之后的日子,庄山着手解决自己的就业问题。
一切从零开始,部队里学的基本派不上用场,社会的巨大变化,让他觉得越发艰难。
好累,好累啊。
看着挂在墙上的两张黑白照,心头涩意渐深。
三月后,接到县退役军人事务所通知,庄山参加了心理辅导讲座。
心理资源师说了挺多的,但要他转述,又好像什么都没记住。
只记得,每人免费得了一颗治愈心理问题的药丸,工作人员建议大伙当场吃掉,因为几乎没有副作用,完全可以放心服用,当糖豆吃。
身边人都拆开袋,直接扔进嘴里嚼,庄山却微笑着把它收起来了,不是不相信。
而是,不想吃。
“山牙子,你别想太多。人啊,要往前看,要是你爸妈还在,肯定不想你是这副模样。”看着好好一个人,如同行尸走肉,毫无朝气,比他还暮气沉沉。
“就是,婶子这些日子,托人问了不少人家,有两家姑娘挺不错的,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去见见,早点成个家。”日子才有奔头不是?不然,一个人孤零零的,谁看着都揪心。
“我爸妈说得对,山子哥,我和秀琴还等着喝你喜酒呢。”比庄山年轻两岁,已有一儿一女的男人挠头笑道。
“嗯。”一碗米酒下肚,清甜之后是苦涩,如同他的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