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推开家门,走进看见桌上的剩菜,笑意顿敛。
自己不在家,爸爸妈妈都是随便对付两口,却在每个周末,给她做鸡鸭鱼肉。
自己在学校,成绩还退步了。
这一刻,霍不丢愧疚到了极点。
晚上,一盘子辣椒炒蛋,直接放在了霍不丢的跟前,霍文生和廖柳香一直吃着腌菜。
“爸爸、妈妈,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也要吃好点。”霍不丢直接端起辣椒炒蛋,往二人碗里倒。
“别,我不吃这个。”廖柳香摇头拒绝。
“我不喜欢吃。”霍文生伸手抬起盘子,将自己的饭碗往一旁挪。
“你们不吃,我也不吃。”霍不丢把盘子放回桌上,直接往嘴里扒拉白饭。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廖柳香脸拉了下来,抢过了霍不丢的碗。
“特地给你做的,你不吃不就浪费了?”霍文生劝道,给她夹了好几筷子鸡蛋。
“一起吃。”等廖柳香把碗归还,她将里头的鸡蛋,分给两人。
“我不要鸡蛋,我喜欢吃辣椒。”廖柳香依旧坚持。
“好好好,吃吃吃。”霍文生看出闺女心情不佳,直接端着碗接下,还劝身边人:“吃吧。”
“丢丢,是学校里发生什么事了吗?”饭后,一家三口在堂屋看着电视,霍文生突然开口。
廖柳香猛地扭头,看向霍不丢所在。
“爸爸、妈妈,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我没考好。”
“一时的退步,不代表什么,你肯定是换了个新环境,不适应,接下来再努力就是了。”
“你爸爸说得对,我闺女是最棒的。”廖柳香说。
“嗯嗯。”霍不丢扯出一抹笑,看着白了头的爸爸妈妈,绞尽脑汁安慰自己,有点想哭。“爸爸、妈妈,我先睡了,好困。”装作打哈欠,将眼眶泛出的泪,蒙混过去。
可是霍文生和廖柳香是什么人?
活了六十来年,哪里还看不明白,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你说,丢丢是不是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还是我们给了她压力?”睡前,两口子说着悄悄话。
“别看闺女整天笑嘻嘻,好像没心没肺,其实心思很细腻。学习这块我们帮不上忙,但家里尽量别让她惦记。”霍文生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家里没什么需要她……知道了,还不是怨你,买了房搞得手头紧巴巴的。”廖柳香嘟囔着。
“房子肯定是要买的,现在又涨了,早买早安生。三年租金也够供丢丢读完初高中了,大学的学费、生活费,我们这几年再加把劲,也能给她攒够。”霍文生没顺着老妻的心意说虚的,而是把实情告知她。
“嗯嗯,你做得也没错,我就是随口一说。以后丢丢上了高中,你去照顾她,我在家种菜,这样又能省一笔。”廖柳香畅想着。
“你去吧,我留在家里,地里的活、家养的鸡都不会落下的。”霍文生道。
“还是你去吧,我住不惯城里的房子。”
“到时候再说。”霍文生不再坚持,反正总会让一人跟着去陪读,不能让闺女回到家,一口热饭都吃不上吧?
两人谈论的话题,霍不丢不清楚,她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两口子吃了早饭又出门干活去了。
愁绪未解的霍不丢,看了一眼墙上挂镜中的自己,一头齐腰长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于是,她拿起了电视机旁的剪刀,直接一咔嚓把它剪了。
等两口子干活回来,见到堂屋做作业的闺女,早上还好好的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变成了披肩长度,惊讶极了。
“丢丢,你的头发怎么剪了?长得多好啊!”廖柳香觉得很可惜,小姑娘的头发蓄可久了,又粗又黑还没有分叉,怎么就剪了呢?
“洗头发太麻烦了。”霍不丢回。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地把它剪了,或许是剪发明志,要更加认真学习。
“没事,剪了就剪了,反正还会长的。”霍文生笑着接话:“这样也好看,我闺女怎么样都好看。”
“是好看,就是太可惜了。”廖柳香说。
等下午两口子再回来,披肩发,又变成了狗啃的鸡窝头。
闭上眼睛剪的时候,金手指出声制止:“丢丢,你小心点,别伤着自己。”
“嗯嗯,我知道的。”所以,贴着头皮剪了。
下手干脆利落,事后不敢照镜子。
霍文生前脚进门,又收了回去,他是不是眼花了,自己闺女变成了男孩?
“你干什么?好好的走着又停下?”身后跟着的廖柳香,差点撞上了他的背。
“你自己看。”霍文生咽了咽口水压压惊,不知道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