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这一喊,霍银霞跑得更快了。齐大夫制止了他想要拔腿追上的举动:“小落!”
“爸,我们就这么放弃了吗?”齐落不解,回头看着他。
“是我们太冒昧了。”见过两面的人,突然说要跟着人小姑娘回老家,正常人谁不跑?何况那糖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到现在都搞不明白。
“那怎么办?马上就放假了,到时候九月份才见得到人。”
“正好下头县医院计划联动开办研讨会,我到时候去看看,兴许会有转机。”其实,齐氏父子清楚霍银霞老家所在,只不过不好擅自上门,也不知道究竟该找谁。毕竟,寄往部队的信件,也是兜兜转转才得了回复。
齐落看着消失在眼皮底下的背影,叹了口气:“行吧,到时候我想跟着一块去。”
“也行。”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了,在校学生陆陆续续回家过暑假,霍银霞想到往返路费,还有找好的临时工作,选择留校。
提前申请后,学校允许进出、宿舍可以入住,她又可以省一笔。
等齐氏父子抵达新信县,打算联系一下霍银霞时,才发觉她并没有如二人所料回来。
“爸,转机在哪?”齐落扶额。
齐大夫同样无奈,略显尴尬。
“等忙完手头上的事,我找人打听一下。”
齐落摊手,决定外出碰碰运气,顺带感受一番新信县的风土人情。
此时的霍不丢,正等着和向玉英通话的霍银霞想起她。
“知道了,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燕霞和海霞在家,没过来。”
“丢丢在我旁边。”
……
向玉英家中没费钱装座机,平日里需要联系谁,就来霍文生家借用下电话。
等祖孙俩聊完,话筒给到霍不丢。
“喂,银霞姐姐,放暑假了你不回来吗?”
“不回来,等过年再回来。”霍银霞回。
“好吧。”
短暂的沉默过后,霍银霞开口道:“丢丢,你那糖……”一下子不知道从何说起,三言两语隔着电话说不明白。
“什么?我没听清。”
“没事,话费贵过年回来聊。”
“哦,好,拜拜。”霍不丢挂完电话,却生起疑惑。难道银霞姐姐想吃糖了?人不回来,自己怎么给她送去?
另一边的向玉英,深知孙女是为了挣学费和生活费,才没法回来。
谢过霍文生两口子后,忍了又忍,终究是没按捺住,骂起了儿子霍阳平。
“嫂子,你别气坏了身体。”廖柳香劝道。
“是啊嫂子,银霞毕业出来就是老师,以后日子好着呢,你啊放宽心。”霍文生紧跟着说。
“银霞是好的,不像她爸,白养了。”隔三五年回趟家,一回家就丢个孩子她带。
让他打钱给孩子读书,三请四催才寄那么一点,真不知道他在外头干什么。
夫妻俩就只顾着身边那个,家里她们老的老,小的小,几乎不管不顾了。
霍阳平两口子打儿子出生,就筹备着在外省给他买套房。
用城里人的话说,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他们也能跟着沾光。
至于老母亲,还干的动,不需要劳心,三个女儿读那么多书干嘛?早些打工、嫁人,还能给他们减轻负担。
可霍阳平没想到,从来没上心的大女儿,凭自己的能耐考上了市里师范大学。
一向刚强、要面子的老母亲,竟然会主动问他要钱。
人要脸树要皮,虽然离得远,可他也不想在老家有个坏名声,毕竟他的根在霍家坡。
隔个三五月,不情不愿地打点钱堵住老母亲嘴,他自觉付出得已经够多了。
“阳平他,唉。”廖柳香重重叹了口气,实在找不到理由为他开脱。
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
若扬了出去,有一种可能是,家里人忍得太辛苦了。
看着向玉英日渐佝偻的身子,霍文生和廖柳香心里很不是滋味。
而霍不丢这会,正看着金手指求解。
知道内情的金手指想了想,还是把糖果可以治心理疾病的事告诉了她。
霍不丢很惊讶,是像打虫子的宝塔糖一样吗?
竟然可以治病,这么神奇?
那她不能当糖豆吃了。
看着改放在墙角阴凉处的“百宝箱”,霍不丢喃喃道:“叔叔,你能不能直接把糖送给生病的人?”
“不能。”能量有限,数量有限。
“好吧,那我要怎么办?”
“你可以邮寄给霍银霞。”省时省心不说,由其转交给齐氏父子,兴许还能成就一对佳偶。
一举多得。
金手指为自己能想到这个点子鼓掌。
“对哦。”
霍不丢眼睛唰地亮起,就像爸爸妈妈每年去邮政寄东西一样,她想给银霞姐姐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