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氏神色一变,却不得不跟着入内。
许遵将包氏请进屋里,还命人泡茶给她。包氏却坐立不安,似乎有话要说。
“听说,大人要查两年前的案子啊。”最终,她还是选择开了口。
“是啊。”许遵喝了口茶,“当年纵火案发生时,夫人就在现场吧。”
“是,啊不是。”包氏胡乱摇头道,“我当时正睡觉呢,听说走水了,就赶紧起来看看,怕殿下受伤。毕竟他是我一手带大的,他要是受伤了,我可真心疼呐。”
“那就请夫人详细说说,关于当年你所看到的经过。”许遵眼眸幽深道。
“当年啊,当年,我就是在睡觉,一听说着火,就赶紧往殿下住的屋子跑,看到殿下安然无恙地站在外头,我这才放心。”包氏提到当年的事情,似乎还心有余悸。
“是往王爷住的屋子跑,还是王爷珍藏古董字画的屋子跑?”许遵问。
包氏一愣,许遵从她眼中看到惊慌。下一刻,她突然咧开嘴笑道:“大人跟我开玩笑呢,当然是殿下住的屋子跑。那些东西值钱,也不比殿下的命值钱呐。”
“你亲眼看到王妃纵火了吗?”许遵又问。
包氏还未从上一个问题中醒过神来,又跌入下一个问题的慌乱里,“我,我没有,但是她的反应那么快,平时她又与殿下不睦,嫉妒殿下宠幸其他女人,却不理她。府上守卫森严,除了她,还能有谁去放火伤害殿下呢?”
“大人,我知道当初是冤枉了她,但是她也不是无辜的。身为一个女人,不好好伺候自己夫君,整日说三道四,管东管西的,一言不合就出口诅咒,这还是冯家的女儿,王爷的正妻...”
“可是着火的是王爷珍藏古董字画的屋子,不是王爷睡觉的屋子,可见纵火之人,并不是想要伤害王爷,更像是要烧毁王爷的财产。”许遵打断她道。
包氏张着嘴,哑口无言。
“夫人,你娘家贫困,丈夫早逝,早年间,一定过得很苦吧。你的娘家不心疼你,一直压榨于你,为何你攀到高枝儿了,还是一如既往对他们付出呢?”许遵淡淡道,像是问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
不过,这在包氏听来,却犹如雷动。
“这两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到底为何对冯氏充满恶意,恨不能置于死地。冯氏出身世家大族,又品行高洁,是你一辈子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她的光芒,照在你身上,就衬出了你的卑劣。所以你讨厌她。不过,你也只是一直在王爷面前挑拨是非,叫王爷厌弃了她而已。直到,你想偷王爷的东西去变卖,补贴娘家,大概被王妃瞧见了,所以才出此下策。一来,房子都烧了,丢了什么东西,自然也就查不到了。二来,你将纵火的帽子扣在冯氏头上,就能解决这个心腹之患了。”许遵缓缓而道。
“许大人,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包氏怕得浑身颤动,却硬是挺直身子,装作无畏。
许遵摇摇头,“是不是,待会儿就知道了。”
第185章 人人都有各自的苦
“夫人为何不饮茶?这是新出的阳羡茶,夫人不尝尝?”许遵撇了她一眼,缓缓而道。
包氏端起茶碗,手一直颤抖,一个不当心,茶碗掉落在地。
许遵看着地上的碎瓷片,面无表情,只眼神里,透露出对一碗好茶的可惜之情。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直到钟大回来,还带回来一名男子。
男子与包氏对视,开口求救:“姑母,救我!”
包氏看看许遵,又看看钟大,心中七上八下。
“公子,按照您的吩咐,我去了郑娘子家,这厮当街调戏侮辱郑娘子,郑娘子的家人打上门去,愣是被包氏带人摆平了。碍于王爷的面子,郑家人只得作罢,却一直暗暗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住在城西,好大一座宅子,还经营着一家绸缎铺子,平日里呼奴唤婢的,好不痛快。我抓到他时,他又在调戏良家妇女。”
“姑母!救我!我的肩膀都被他打折了快!”男子又是一声求救。
包氏鼓起勇气,面向许遵道:“大人,调戏良家民女这事儿,确实是我内侄做得不对,但此事不归大理寺管吧。”
许遵起身,微微一笑道:“自然。”
他望向男子,缓缓开口:“汴京地价贵,朝中许多刚入京的官员都买不起,只得租房子住,你一个外地人,却能过得这么好。”
包氏还没回话,那男子先开了口,气焰嚣张,“吴荣王殿下赏的,你若不服,去找殿下理论啊!我告诉你,你今日惹了我,待我姑母禀了殿下,有你好果子吃的!”
钟大在旁听不下去了,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敢直接威胁自家公子的呢。于是一出手,将他另一只胳膊也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