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大气不敢出,慌不择路地退出屋子。
公子和桑姑娘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他可是从没见过公子和哪个姑娘如此亲近呢。钟大在此刻觉得,还是自己的眼光毒辣,早就看出最适合公子的姑娘是谁。
两个人感情到位了,其余的阻碍也就迎刃而解了,毕竟,人定胜天嘛。钟大对公子和桑姑娘的前程很是看好。
正当他傻乐之际,突然,背后飞来一枝冷箭,正中院子中的树上。
“谁?”
钟大反应极快,可追出去后,却没有看到任何人。他冷下脸,快步回到院内,将树上的短箭拔下,看到箭头上挂着一封火漆封了口的密信。
于是,他也顾不上打扰不打扰,忙闯进屋内。
“公子,你看!”
钟大晃着手中的密信,许遵的手松开笔,快步走过来,拆开钟大手中信件,只看了一眼,面色凝重。
“哪儿来的?”他的声音犹如千年寒冰。
第121章 一波未平
“一枝冷箭飞来的,我追出去,人已经没了。”钟大如实道。
“上面写的什么?”桑云探出头来,着急又好奇。
桑云也是自己人了,所以许遵并不想瞒她什么,便将信件递给她瞧。
与其说这是信件,不如说是一张包裹在信封里的字条,字条上仅一句话:来日即死期。
“这是吓唬谁呢?”桑云皱眉,“字写得这样丑,还不如我呢。”
虽是俏皮的一句话,许遵和钟大却都笑不出来。箭是射向许遵的院子,针对的自然是许遵。
许遵联想到绘儿,觉得这大概是唯一的突破口,不禁将字条攥在手中,抬脚往母亲院中走去。
他从小到大,向来不麻烦母亲。但现在关系到生死,他必须与母亲并肩站到一起。
许遵到时,纪氏正在屋子内用点心。他向母亲说明来意,并将字条交由母亲看。
纪氏面色难看,当下命令加强许遵院子的守卫,并采取了连坐制度,即若是许遵有事儿,当日守卫的院卫要一同受责,这样就免了其中有人被收买的情况。
随后,纪氏又命人将绘儿从柴房拎上来,想着这丫头经过这三日的折磨,也该吐些实话出来了。若是还不肯,纪氏自有别的手段磨她。
绘儿被拎来时,整个人狼狈得不成人形,她身上散发着一股屎尿混杂的臭气,屋内所有人都拿袖子掩了鼻,一向爱干净的许遵更是直往后退。
对于一个姑娘家而言,这种羞辱比杀了她还难受。
一旁的粗使婆子将绘儿口中的破布拿掉,绘儿当下就要咬舌自尽,硬是被婆子上下两嘴巴子抽得眼冒金星。
“绘儿姑娘,夫人不让你死,你就不能死。你要死了,就剥光你的衣裳,运到大街上让千人瞧万人看,说不定有那饿极了的流浪汉,瞧你这细皮嫩肉的,可不管你是死的还是活的...”婆子用词粗鄙,但却有效地让绘儿停止了自杀的行为。
纪氏将纸条丢到地上,冷声问:“写字的人,是你的同伙吗?”
绘儿颤着手,将字条捡起来看,摇摇头,“我不认识这字。”
“真不认识还是假不认识?”纪氏朝一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
婆子抡起袖子,朝着绘儿的肚子就是一拳。绘儿本就三日没吃饭,也没怎么睡觉,虚弱得很,受了这一拳,整个人直接趴在地上,痛得起不来身。
许遵在一旁看着,一是讶异母亲露出的少有的狠辣,二是讶异深宅大院儿里的粗使婆子,比大理寺的衙役下手还要重,真是上刑的一把好手。
“真,真不认识。”绘儿额头沁出冷汗,在婆子打算再给她一拳前,她主动交代了一些事情,“一个月前,有个蒙面的男子找到牙婆,说想找个身手灵巧些的,最后他挑中了我。我本以为,本以为是他想买我,没想到,他买完我后,又将我卖到了这儿。”
“我爹死了,母亲得病,弟弟瘸腿,还没娶亲,我只得把自己卖了,一家人好有个,有个生路。他帮我母亲找大夫,还给我弟弟说了门亲,并丢下一笔钱,我,我必须听他的。”
说完这些,绘儿不断喘着气,表情尤为痛苦。
纪氏朝花嬷嬷看了一眼,花嬷嬷立刻出去,叫女使从小厨房端了一碟子酱菜和一个馒头来,放到绘儿眼前。
绘儿看到食物,再也顾不得其他,忙狼吞虎咽起来。
“他是谁?有什么特征?有没有和你透露过什么?还有,你的功夫是谁教你的?”许遵站出来,盯着绘儿吃完食物后问道。
绘儿胃里有了食物的填充,人稍稍有了些力气,能正常回答问题了。在柴房关着的这三日里,她想明白了一些问题:若是死在这儿,她连见家人一面的机会都没。若是坦白能从宽,至少还能见家人。这些深宅大院里的腌渍事儿,和自己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