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白梦眠边跑边急切大喊。
车门在下一秒被推开,邹斐下车,惊诧地望向她。
白梦眠气喘吁吁跑到后座车门前,急喘着气伸手拍拍车窗。
车窗缓缓降下,江聿转眸看向她。
“江聿,我有话……有话要对你说清楚。”
……
白梦眠坐在湖边长椅上,还在喘息着调整气息,刚才跑得太急差点岔气。
江聿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递给她一瓶已经拧开瓶盖的水。
“喝点水。”
“谢谢。”白梦眠接过来喝了几口,终于平定气息。她转眸看向江聿,见他正仰头吞药丸,“你生病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江聿又灌了口水,把药丸使劲吞咽下去。
“明明不舒服还嘴硬,我看你浑身上下嘴最硬。”
江聿立马不乐意,侧过身靠近她。
“嗯?你要试试我哪里最硬?”
白梦眠一把推开他:“真该把你和我斗嘴的样子录下来发给你下属看,幼稚。”
白梦眠嘴上嫌弃,却主动伸手摸向江聿的额头。
“有点烫,估计发烧了。你量过体温没有?”
江聿毫不抵抗,任由她摆弄自己。
他摇摇头:“没有,只是有点头晕。”
“你下午一定要飞穹城吗?现在这个身体状况最好能休息一天,要不然等到了晚上很可能会变成高烧,到时候就得去医院挂水了。”
“定好的会议推延了两次,这次我没有理由继续推迟。除非……”他眼波闪动,若有所指地注视白梦眠。
白梦眠一眼看穿他的心思,下意识收回手,转眸避开他直白的目光。
江聿的视线落空,失望地转头望向面前平静的湖面。
湖水浮光掠影,碧波荡漾。
江聿抬手看了眼腕表:“我还有十分钟时间,必须出发去机场。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见他的态度迅速冷下来,白梦眠心中踟蹰,将手中的玻璃水瓶一圈圈握紧。
“娅娅把你特地调整行程去青城,还有你做的那些事,都告诉我了。”
“嗯。”
“我想谢谢你帮我找老师傅处理演出服。如果没有那位老师傅,我的那身演出服可能就彻底毁了。”
“你特意追车,想对我说的只有这些话?”
白梦眠咬了咬下嘴唇,明明是在胸口澎湃激荡的情绪,可话到嘴边却变得难以启齿。
她是成年人,很清楚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固然想为自己的心之所向不顾一切,可她却有她的责任和底线。假如因为她追寻爱情,因此毁了姐姐周雅若,她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心安。
白梦眠一直低着头沉默,江聿等待了一会儿,终于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你不必因为这些事介意,毕竟我们的婚姻还在存续期,没有拿到离婚证的前一秒,我都会对你负责。”
说完,江聿转身便要走。
“不是的!”白梦眠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
江聿没有转身,心中满是忐忑。
他从来摸不清她的心思,他一次次毫无保留地奔向她,得到的却是次次失望的结果。
这一次,也不会例外吧。
因为她心里从来没有为他留下过痕迹。
“江聿,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我不敢说,因为我没办法确定一旦说出这件事后,我能否承担它的后果。”
“如果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他不想再一次听她拒绝他,让自己的心上再添一道伤痕,可她握住他的那只手始终没有松开。
江聿能感受到白梦眠握着他的手正在一点点用力收紧,她内心的不安、迟疑、彷徨与挣扎,仿佛都从指尖那一点点收紧的力道中透露着信息。她不愿意让他离开。
江聿疲惫地闭上眼,低声道:“白梦眠,你到底想要我怎样?等我这趟从穹城出差回来,我们的冷静期就会结束,我会跟你一起去民政局做最后的……”
“我喜欢你!江聿,我喜欢你!”
告白突如其来。
江聿浑身一怔,头脑一片空白。他不敢置信地转过身,紧紧凝视白梦眠的双眼。
“你、你说什么?”
白梦眠不想再给自己退路,她梗着脖颈睁大双眼直视江聿:“我喜欢你,我很肯定我的心里有你!我根本不想结束冷静期,我不想去民政局和你领离婚证!我之前说的那些都是违心的话!我想和你在一起,就算你喜欢的人从头至尾都不是我!”
“你……我……我不喜欢你?”
江聿完全失去往日的镇定自若,他被白梦眠毫无预兆的直白话语搅乱思绪,满脑子只剩下她的告白,和她说的他不喜欢她?
话已出口,白梦眠再无顾虑。她闭了闭眼,索性一股脑儿全部说清楚。就算被秋后算账,她会一力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