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
“啊——”一声尖锐的惊叫从她喉咙中爆发。
***
白梦眠盯着镜子里的脸,镜子中的眼睛也紧盯着她,毫无预兆残破的记忆带着血红色彩铺天盖地涌入她脑海……
她看到一辆车朝她冲撞而来……
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女人,双手死死握紧方向盘……
那个女人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她的双眼紧紧盯着她……
白梦眠头脑快要爆炸,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慌乱挣扎着推开身边所有人,扯着被子蒙住头倒在床上。
应田怀及时按下床头的呼叫铃,护士赶来随即通知了陈医生。医生赶来后为了安定白梦眠的情绪,立即给她注射了一针镇定剂。
就这样,白梦眠浑浑噩噩地昏睡过去。意识彻底消失前,白梦眠分明看见那个男人冷冷地站在床前,无动于衷地注视着她。
……
再度清醒来时,病房里一片安宁。
白梦眠睁开眼,视线缓慢恢复清明。外面似乎已经是白天,看来她昏睡了一整夜。
第一次醒来时太过慌乱,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竟然独自住在一间豪华套间病房里。
这间病房并不像她以往见到过的到处都是森冷的白色,墙壁上贴着暖色调花样典雅的墙纸。屋内摆着沙发、茶几和各种电器,病房的套间设有会客室、小厨房和浴室,另外在最里面的那一间应该是供家属陪夜的小房间。
摆在她身旁的生命检测仪器都已经撤走,只留下一台热蒸发加湿器正在吞云吐雾。病房内温度是恒温恒湿的,这样的湿度,令她的鼻腔湿润,呼吸舒适。
白梦眠转头,稍稍观察了一下病房内的情况。
套间内的独立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中年妇人,看见躺在床上的人苏醒,她立马小跑过来。
“太太,您可醒了!”
“太太?这可不行乱喊。请问你是谁啊?”白梦眠满脸错愕,目光却戒备。她盯着站在她面前的中年女人看了一会儿。这个女人大约五十岁左右,装扮朴素,微胖,面相倒是和蔼。
“太太,您不认得我了?我是李嫂,平日在别墅里照顾您和先生的日常起居。”李嫂一脸耐心地说。
“何嫂?”白梦眠疑惑地看着她。
唉,算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自从她苏醒以后,身边出现的人事物都变得很奇怪,不是喊她‘大嫂’,就是喊她‘江太太’。现在可好,还来了个李嫂直接把她身份敲死,先生和太太官配齐活。
白梦眠躺在床上,头越发痛了。
“李嫂,我口渴,有水喝吗?”白梦眠问。
“有的,太太,我去帮您倒水。”李嫂手脚利落,从一旁的饮水机下面取出纸杯,冷水热水各一半,又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取了一根吸管,这才拿到白梦眠身边,服侍她用吸管喝水。
喝了几口水后,白梦眠的喉咙不再干涩发紧,她觉得舒服多了。她转转眼珠你,把主意打到何嫂身上。
白梦眠试探地问:“李嫂,我听医生说我是因为发生严重车祸住院,能跟我讲讲发生了什么吗?还有我的家人,我出车祸他们怎么一直没来看我?”
“家人?您说的是您娘家的人。”
“嗯。”白梦眠头脑混乱却空白,她只记得自己的名字,甚至记得不家里有几口人?她之前是做什么的?她目前是在上学还是工作?她有恋人吗?一场车祸似乎将她从前过往撞得七零八落,她需要借助旁人的描述把遗忘的事情一点点拼回去。
李嫂把剩下半杯水的纸杯放到床头柜上,在病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您忘了吧,婚后您就跟娘家那边不太来往。”
“婚后断交?”我TM……
白梦眠瞪大眼睛咬着牙,车祸前她该不会是个绝世恋爱脑吧?
李嫂见状连忙抿住嘴唇,在江家服务了几十年察言观色早就刻进骨子里。
李嫂不动声色岔开话题:“烟小姐去上学了,一会儿下课后会过来探望您。”何嫂顿了顿,又道,“烟小姐几乎每天都过来看您,对您可关心了。先生也是,前阵子您一直昏迷,他常夜里到医院看您,可见先生心里都是您。”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鲜活的身影轻手轻脚走进来。看见白梦眠醒着,江烟眉开眼笑:“大嫂,原来你已经醒啦!太好了,昨天我过来时你还在昏睡呢。”
昨天?
白梦眠表情凝滞,她居然昏睡了两天,刚才醒来时还以为只是睡了一晚。
李嫂喊了声“烟小姐”,江烟冲她挥挥手,李嫂便会意地回到小房间关上门,把空间留给她们姑嫂两人谈心聊天。
见白梦眠没搭话,江烟关心地问:“大嫂,你喉咙是不是还不舒服?我去叫陈医生过来帮你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