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嗤笑一声,也说:“最小的那个虽然还没正式进公司,但过几年年纪也差不多了,将来他们到底哪个上位,谁能说得准?”
靠近门边作为的人立马告诫道:“好了,少说几句。你们不怕那位突然杀个回马枪,他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会议室里众人闻言,默契的噤声,各自起身散去。
……
从大会议室出来,助理邹斐跟在江聿身旁,边走边报告晚上行程中安排了一场商务饭局。
江聿忽然有些乏,吩咐道:“你替我去。”
“啊?”邹斐呆了呆,他在江聿身边服务了两年,江聿从来都是身先士卒,从没见他主动推掉公务的。
“你有什么问题吗?”
江聿双手插袋,在电梯前站定,转头问。
邹斐连忙摇头三连:“没有,不是,我没问题。”
“嗯。”
“那个……老板,我能问一下您接下去是有更重要的工作安排吗?需要我提醒秘书处为您提前预备些什么?”
“不用,我回家。”
“啊!?”邹斐震惊。
电梯叮一声到层,轿厢门缓缓打开,江聿独自走进轿厢,在邹斐惊愕的目光中电梯门关闭。
他家老板被魂穿了?
一个工作狂魔居然主动推掉应酬,仅仅是为了按时回家?
这合理吗?啊啊啊!
邹斐无法逻辑自洽,杵在原地大脑当机一分钟。
***
路上正值晚高峰,一路上红灯不断。江聿边开车边难得哼起歌,连堵车大排长龙也不再能成为一件烦心事。
江聿驾车停停走走这才通过城市闹市区,他没做任何停留。一想到家里有人在等着他,他便归心似箭。
晚上七点一刻,车子在别墅门外停下。江聿下车直接把钥匙丢给佣人,他大步走进门去。
“太太呢?”他一边解开束缚脖颈的领带,一边转头目光四处搜寻那道纤细的身影。
佣人回答:“太太在卧房。”
“卧房?难不成中午吃的太饱午睡到现在?”他眼神中含着丝笑意,刚要上楼,却听身后的佣人支支吾吾。他疑惑地回过头,“有事?”
佣人心理斗争激烈,但发钱的才是东家,她总不好为了太太得罪金主爸爸。
佣人低着头,心虚道:“其实……下午您出门后,太太也出去了。”
“她去了哪里?”
佣人摇摇头:“不知道,何嫂让司机小张跟着,太太说不用,她自己打车下山的。”
江聿心中一紧,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大步直接上楼。
推开房门,里面没有开灯,光线晦暗幽深。
江聿以为她回家后疲惫在补觉便没有开灯,他摸黑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走到大床边,他仔细看了看,大床上空荡荡,根本没有人。
他蹙眉打开一旁的落地灯,整个房间顿时明亮起来。
江聿在房间内到处寻找了一遍,更衣间和浴室里都没有人。他转身正要下楼询问佣人,忽而眼角余光瞥见电视墙边上的隐形门微微敞着。
他勾了勾唇角,心情瞬间明朗几分。
呵,他老婆原来在书房。
江聿心情松快,脱下西装外套,摘了腕表和袖钉,随手搁在一旁矮柜上。他卷起衬衣衣袖朝书房走去。
推开门,里面依旧黑漆漆没开灯。浅淡的月光从窗外隐隐透进来,他看见一道瘦削单薄的身影蜷着身子双臂抱着腿坐在书桌前。她似在看窗外低垂的月牙,可侧脸的神态清冷,眼眸中没有丝毫情感。
“白梦眠?”江聿低声呼唤她的名字。
沉默许久,白梦眠忽然开口。
“我都已经知道了,你为什么要瞒我?”
她没回头,只有无声的月光,和窗外流动的山风。
第九章
江聿立在原地,心凉了半截。他背脊发凉,下意识捏紧垂在身侧的手。
“你知道了什么?”他稳住心神,希望事情并不是他想象那样,还能存在转圜余地。
“下午我出去过,家里人应该已经报备给你。江聿,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话音落定,江聿跳跃的心火瞬间冰封。
自从白梦眠发生车祸意外后,他回到家翻箱倒柜寻找过那份协议。当时他就不该被她激到直接签字。可是那份协议一直下落不明,不知道是被白梦眠带出去了,还是仍旧在别墅某个角落中躺着成为一颗不定时炸弹。
他静默地望着白梦眠,等待着她的宣判。原来即使命运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们的结局依旧不会改变。
没办法,即使她失去记忆,他依旧无法走进她的心。
不是他的,再怎么努力,只会徒增厌恶罢了。
江聿静眼神里最后希冀的光,一寸寸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