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现在是理性的我,昨晚那是感性的我,刚刚是女权的我。”棠鸢笑着挽头发,用簪子在头后一绕一插,便是一朵清水芙蓉。
费闻昭揽她过来,吻落在发间,他无奈地说,“去忙吧。”
棠鸢觉得费闻昭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在露台沐浴初夏的微微潮气,她想起遇到费闻昭的时候,还是大雪可以封路的深冬。此刻他闲云野鹤地给她呈咖啡,靠着摇椅边看书边陪她。
她有好多问题想问他,但此情此景任何语言都显得多余。
终将会有人毫无条件地陪在你身边。
而我们要做的是,被爱的时候不要怀疑。
她沉下心去解决难题,连大脑都知道,她有了更多的勇气,哪怕一次不行,次次不行,抬头看一看身边的人,深呼吸一口流动的新风,都会有重头再来的力量。
没由来的,本觉得自己丢了一切,现在又觉得拥有了世界。
勾勾画画,她把这期的成品翻了又翻,可以延展的同类型设计想了又想,还得搭配合适的布料,辅料也得悉心再选,工程量大的很。
“我今晚得加班了。”
不知不觉到了午间,费闻昭亲自做的饭,她吃得着急,小虾仁直吞了几个。
“你怎么会做饭的?”
“留学生必备技能。”
“行,费闻昭我先去公司了啊,下午我去把样衣做个差不多,晚上可能回来的晚你自己先吃哈!”
早上的半天假可过的太快了,像没有休息一样,棠鸢匆匆吃了几口,收拾好东西赶紧出门。
费闻昭叫都叫不住,手机的设计废稿飘在木地板上,他捡起。房间里少了她,归于空寂。
设计稿画的精细,看得出来用心程度,细节处改了又改,留下不少线条印子。接着他翻到背面,是一些练习图,凌乱的白纸上,他清晰地发现那几个秀气的字。
她用圆润的字体,写了三四遍他的名字,隐没在线条间,每一次的收笔都颜色更浓,是因为长久的停顿。
他走向衣架,从西装里衬的夹层口袋取出一张白纸。那是他去祁牧公馆,随意上了二楼她住的房间,床头留的稿件没有被扔,他随手翻了翻。
上面画了不同的羽毛形态。
写满了他的名字。
此刻,他把两张纸放在一起,轻掂,总觉得轻飘飘到随手扬漫天的纸,重得压在心上,将他的心填满。
他随手压在枕头下。
棠鸢不在,他才有心情去直面静音了半天一夜的手机。
满屏的电话和微信消息,费闻昭皱着眉浏览。
骆星荷给他打了好几个,大概是问他房子的事情,最近她催得紧,想赶在骆明上高中之前把那块学区房敲定,把日子安稳下来。
作为交换,她带他去见了香港知名风投大佬,她前老公的朋友。
最后一条消息,是骆星荷叫他明天一起见面聊,让他把女朋友带上一起吃饭。
他没多想,回了:【看情况。】
接着在列表里看到一个IP在洛杉矶的电话。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他把电话拉黑。黑名单里躺了快十个不同的国外IP。
“小章,把棠以信的资料放我办公室抽屉里,所有的,不要有遗漏也不要备份。”
“还有,你最近盯着点棠鸢,如果有除了我以外的陌生人见她,及时告诉我。”
费闻昭给章乐安排活。
章乐在电话那头翻白眼,“能不能给我安排点重要的,高难度的事情,非要让我一个一米八壮汉成天绕在一个小女孩儿后面?”
“还有比这重要的事?”费闻昭冷声反问他。
“没有。”那边噤声半秒,接着问,“费伯伯要回来了?”
“看样子是,换IP给我打电话。”
“他怎么说,对你谈恋爱的事,还有对你这个仇人家的小女朋友……”
“我拉黑了,不想听。”
“……6”
费闻昭坐在露营的克米特折叠椅上打理花草,修修剪剪。他对章乐刚刚的话一字不差听得清楚。
在对面挂断前,费闻昭声音冷淡道。
“章乐,如果你对着棠鸢也这么口不择言的话,不介意再把你调回原来岗位。”
“别,费大爷,你就当我是个哑巴。”
再回去开没日没夜的救护车,他没疯,他女朋友快疯了。
他学历不高,能找个安稳和轻松的高薪工作比登天难,不然就要去送外卖跑出租。
所幸后来偶遇到费闻昭,他自来熟,一阵打趣费闻昭小学和幼儿园的事儿,没成想他已经成了商业大佬。
费闻昭对他要求不高,听话就好。
他也不去问费闻昭为什么愿意信任他。
可能是他缺心眼儿,也可能,费闻昭太淡漠,身边没有他这种贫嘴家伙,有一个还正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