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伽怡生气瞪着周寄,正想侧身让许成启无论如何将钱还回去,却瞧见了周寄手里拿着个东西,有些眼熟。
三思之后,只说:“拿着你的钱滚。”
许成启头一次这么灰溜溜地滚蛋,虽然这么多年自己在许伽怡面前也没讨到什么好,她也不是个能逆来顺受的,不过今天这样还是头一遭。
自己敢怒不敢言,这次只能先在心里把账记下。
许成启走后,本就不住人的房间此刻空荡,只剩许伽怡和周寄。
“坐沙发上吧,我收拾过,很干净不乱。”周寄拉着许伽怡的手还没放,也没打算放。
许伽怡拉住了要带自己走的手,说:“你是不是在他那儿拿什么东西了?”
“没有。”
“那这个是什么?”许伽怡指了指周寄手里的监控摄像头。
周寄手往后缩了缩,刚刚一着急忘记收起来。
“监控。”
“你找他要我老家的监控?要是真能看出什么我早就拿了。”
许成启在许伽怡去外婆家住以后,就在她小时候的房间里装了监控,为的就是许伽怡一回家他就能赶回家要钱。
许伽怡又问:“第一次撞见后,你就猜到了他是问我要钱的了?”
“没有,后来才知道。”
“所以你在我手机上拉黑他,自己和他联系,给他钱,帮我给他养老?”许伽怡自嘲地笑了笑。
周寄见了心揪着疼,忙说:“不是的,你别这么想。”
“你一直给他也好,可这次为什么要问他要东西?这样一旦被他说成是你强行要买断什么,你觉得你能解释清楚?你要是……”
周寄见许伽怡着急得要哭,一把将人搂紧说:“所以你刚刚是担心我,才急着赶他走,自己问我?”
“不然呢?我忙着让他拿你的钱走,回头好分我一点?”周寄不合时宜地被这话逗笑了。
气得许伽怡锤了他一通,周寄也不管,任人打,嘴上说:“不会的,你放心。”
不会让自己出事,丢下你一个人。
两人就这么站在门前抱了好一会儿。
许久,许伽怡才说:“报警吧。”
“嗯?”
“我说报警吧。”
周寄迟疑了,问她:“你想好了?”
许伽怡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报过警,一定不是没想过,而是有顾虑,这个顾虑足够让她这么多年来都忍受着许成启的敲诈。
“想好了,我想报警,只是你的钱也不一定能回来。”
周寄笑着说:“放心,我还没穷。”
“这是穷不穷的事吗?”
“不是,当然不是。”周寄很有眼色地说。
接着又道:“我手机里有证据,如果你不想,那就我来报,你来决定好不好?”
“嗯,我去。”
不想你也沾上许成启这样的人。
周寄只说:“我陪你。”
两人站累了,这才到沙发上坐下。
周寄问:“你找过我吗?”
“废话,不然我现在来找鬼?”许伽怡想到之前,又说,“你觉得找我丢脸,我不觉得。”
喜欢就主动,从来都是。
周寄意识到许伽怡误解了自己的话,“我没有,从来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所以是什么意思?”
原本以为周寄相比于初恋,对自己并没有那么上心,但在进门看到许成启的时候,许伽怡觉得好像并不是。
他知道自己的黑色面,并伸手接住了它。
这段时间周寄一直在想,有些事是不是该解释,但想到后来,还是怕,就是怕。
怕许伽怡想到之前的自己,那个她不喜欢的自己,然后就对现在的自己也没了兴趣,自己不是个会做风险投资的人,所以也不觉得自己有赌赢的可能。
周寄动了动唇,最后说:“我好像还做不好。”
做不好坦荡地面对你。
“我知道了。”
成熟人之间的矛盾,往往不是直面说清的,发生在人与人之间的事情太多了,好像总有那么一件事能抹去之前留下的疙瘩,自然而然疙瘩被抛之脑后,继续接下来的路。
许成启在这一次勉强成了那个抹去疙瘩的契机。
许伽怡这一天心理和生理都很疲惫,周寄这几天也一直如是,一次争吵消耗的是两个人。
这一夜他们只想抱着好好休息,一切只等明天再说。
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许伽怡皱着眉,闭眼摩挲,最后在被子里摸到了手机。
快速按了拒接,周寄没被吵醒,许伽怡轻手轻脚地下床给人打回去。
“外婆,怎么了,你这也太早了。”
外婆问:“囡囡啊,你有事没事啊?”
许伽怡以为是许成启拿了钱还找了外婆麻烦,“没事啊,是不是许成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