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绒+番外(5)

作者:容溶月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丢不了,”司绒走到街角处,回过头,看那人离去的方向,“看到没,那是去大枫林的方向,第二份礼也送成了。”

稚山气闷地跟在后头,两人走到巷子口,仆从牵着马从巷子里出来。

他说:“他和皇帝不一样。”

“自然,封家是在马背上打下的江山,传到如今的天诚帝,已是第四代,天诚帝是个重文抑武的,沙场里磨出来的血性掩在了诗书礼仪中,身形文弱,气质虚浮,处事中庸,只想当守成之君,到寿终正寝之后能得个仁德之名就是最大的追求。”

稚山不屑:“腐锈钝刀。”

司绒站在一丛无尽夏旁,伸手拨了拨密密叠叠的蓝紫色花瓣,笑起来:“腐锈钝刀要磨起人来,那是最疼的,偏偏这个皇帝不爱磨外敌,不爱磨朝廷蛀蠹,反而爱把这刀横在他儿子的脖子上,既要用他,又要防他,还想打压他,啧,不体面啊。”

“要不是皇帝和太子狗咬狗,你也进不了北昭。”稚山接过缰绳。

司绒翻身上马:“是啊,真正踏上这片土地,就不能逆了这位太子爷的毛,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稚山,道阻且长。”

*

城外大枫林里住着神医吴山青,他脾气古怪,一年到头着家的日子没有几天。

太子找他已有两个月了,没想到,这次还是沾了别人的光才把他请出来。

孙廉满头是汗地从里头出来,吴神医家的老仆非要他带一篮葡萄走,若不是他走得快,后头还跟着两个提番薯土豆的小厮。

乖乖,这也太热情了,他上门拜访四次,哪次得过好脸,这回不过拿出了一张拜帖,吴家下人就跟换了张脸一般,人才,人才,就是不晓得有没有意向到东宫发展。

“殿下,如何?”孙廉提着提篮,抹了一把汗,喘着气问。

“明日派车过来接。”

“成了!您亲自上门,加上那封拜帖,总算把吴神医给请出来了,”孙廉下意识想抚掌,发觉手里提着篮子,一拍脑门,激动得脸涨红,“太傅的病可不好再耽搁。咦,殿下您这柄扇子……”

太子扫一眼:“捡的。”

啊哈,这样成色的玉扇,他也想捡一把去,但话不敢说,孙廉提着篮子,看着太子殿下上了马车,苦哈哈跟上去:“殿下,这葡萄……”

“拿走。”

嘿,要不是您看了眼吴家院里的葡萄架,人至于送这么大一篮葡萄嘛,孙廉这般想,一骨碌也钻上了后头的灰顶小轿。

太子手里握着玉骨扇,手一旋,扇面展开,上头绘着一丛花,有饱满冶艳的花瓣,重重叠叠,火红瑰丽,拥金晕紫。

底下龙飞凤舞的两字——小蛮。

第3章 面对面

·钟磐楼

第三场宴会是在钟磐楼办的。

六月二十,晚夏。

北昭的晚夏与阿悍尔的晚夏不同。

阿悍尔的晚夏已有明显的秋信,干爽肃杀,草浪碧湖蓝天苍鹰,一概能呈清晰的轮廓;

北昭的晚夏,悠谧灿烂,各色该开的不该开的花儿争奇斗艳,在最后的盛放时间里,挣出另一种异常的生命力,空气中都飘着温软。

申时,钟磐楼里座无虚席。

钟磐楼,顾名思义,有钟磬与磐石。

大小不一的钟磬绕殿一周,殿正中有一块磐石,是北昭开国太/祖题过字的。

上书——路遥八千里,当风不让秋。

本是老祖宗拿下遥遥八千里的州郡后,一抒胸臆的豪情之举,后来演变成哪位能臣武将有了了不得的战功,便通通在此设宴。

今日这宴的主人公是二皇子封历。

太子殿下行六,上头五个哥哥,除开早夭的大皇子,就是二皇子封历与三皇子封武出挑些。

四个月前北昭与乌禄交界处爆发冲突,北昭被人打到了脸上,皇上还在主张和谈,太子一力主战,朝堂上吵了半个月,北昭陶城都快让人掏空了,皇上这才交出虎符,派遣老将李迁率领苍云军出战,连同二皇子封历一并派了出去。

一战四月,铁蹄踏遍乌禄全境,将乌禄纳入北昭版图。

钟磐楼里,皇帝刚刚和二皇子上演过一出父子情深的大戏,二皇子不过一个随军皇子,战场不用他上,军功落不下他,李迁还在乌禄驻守,二皇子就已经策马千里回京亲报喜讯。

皇上一改不战态度,拍着二皇子的肩,话里话外就差没将苍云军交到他手中了。

司绒噙着淡笑,看络绎不绝涌向二皇子座席的人,看那张酒意高涨的得意脸庞。

酒香时引人,酒臭时可就招蝇了。

目光往二皇子上首移,司绒看到一角杏黄蟒袍,以及一只半掩在袖袍底下的手,看起来养尊处优的一只手,手背却有明显的细长青筋,拇指上还戴着略显斑驳的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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