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绒+番外(105)

作者:容溶月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司绒小心地跳过碎瓦,封暄扶了她一把。

“这比我养的鹰要凶多了,你看到那爪子了吗?”司绒指一指翘起的飞檐上栖着的白鸟,“那是能在海里眨眼间就抓起鱼儿的爪子。”

她把与别的男人的往来讲得这样自然,封暄不乐意听,喉咙口滚出短促的“嗯”,有点冷峭,放了她的手臂,走到了前边去,步子迈得快,连被风带飞的袍角都是负气的。

“那叫海鹞子,”司绒偏爱逗他,慢悠悠地坠在后边,慢悠悠地说,“这是种充满灵气的鸟,懂得与自然协作,顺着冷流往南飞,你不是好奇为何我能比你更早收到山南的消息吗?天上没有山峦与河流,当然要比殿下的马儿更快。”

“厉害。”封暄不咸不淡应一句。

“哟,殿下这是醋了呢。”司绒把这平淡的两个字调戏出了味道,酸的。

封暄蓦地停住,倒走两步,扛起司绒往书房走,照着那丰腴的一处就拍了下去。

司绒胸腹卡着他的肩头,顿时怒了:“封暄!你上手!你……”

海鹞子在风吼与惊怒声中振翅离去。

司绒有些日子没来书房了。

近来事多,除了阿悍尔与山南海域,封暄还要忙户口增损查核、较正刑狱、各地粮收录入。

有一点与往年不同,因为与阿悍尔谈和,所以今年无需“防秋”,否则每年到秋日,往八里廊边境屯兵屯粮就是件大工程。

两人各据一地,隔着书卷与奏折无声对峙。

封暄坐在书桌后,铺纸提笔,蘸了点儿墨,余光往司绒那儿瞥。

司绒脸上的红晕犹在,那是情潮,也是羞恼,唇线抿得笔直,她从小兜里抽出海鹞子送来的信,把它抖开,正大光明地看。

封暄看见了,倏地收回目光,落笔带着气劲儿,把批好的一封奏折撂到一边,上边的墨渍渐渐失去光泽,干透了,封暄的目光还停在司绒身上。

这目光犹如实质,让人没法忽视,司绒看完了信,脸上那层薄怒已经消失不见,换回了略带点懒意的神色,挺招人。

封暄搁了笔,往椅子后靠。

司绒这才扭头看他一眼,半笑不笑地看这个被醋劲儿浸透了,还不自知,甚至要负隅顽抗的太子殿下,勾出点儿笑意:“我有事要同你说,把醋劲儿收一收。”

“我没有,”封暄冷漠地应,看了眼桌沿,说,“过来。”

“你没有,是我有……”司绒往书桌走,话音渐渐低下去,因为余光里瞥见了书桌上一道金色弯钩,被叠成高摞的书和折子挡在后边,只露出小小的月牙儿一样的角。

封暄转着扳指,脸上没什么表情。

司绒再往前走两步,折过桌沿,那月牙儿一样的尖角在视线里逐渐拉长,是一把弯道,刀柄上一颗漂亮的猫眼石,果然是她送给高瑜的那一把!

看到这把刀的时候她的步子就定住了,她站在桌旁,看到封暄刀锋般的下颌。

一时间,脑子里转过了许多想法:这是她送给高瑜保命的刀,她在山南海域直面阿勒,阿勒是个什么人司绒清楚,他的破坏力、脑筋、胆量都是顶了天的存在,是个天生的危险人物,对,虽然她很爱阿勒,像爱句桑一样爱阿勒,但他真就是个纯粹的坏蛋。

她送给高瑜这把刀,是想要保她无虞。

那么刀是高瑜自个儿交上来的吗?高瑜在帝弓湾一战发现了它的不对劲,所以把它呈给了太子?

可是……小兜里的信似乎在隐隐发烫,阿勒的信里为什么没有提到这件事?

“过来。”封暄神情平静,转头把她的神色收入眼底,再伸手一拉,就把她拉到了身前圈着,一副算账的架势。

太子殿下被“醋”这个字打得没有招架之力,此刻他要反击了。

“……”司绒瞬间落入牢笼一样的怀抱,半点儿动弹不得,叹口气道,“能往后点儿吗,我不想坐那上面。”

封暄张开腿,给她空出了点位置,但双臂还是铁钳一样箍得她不能起来。

司绒的后背紧紧靠着他滚烫的胸口,他的呼吸洒在她左耳耳廓,这让她的脸颊又浮了红,手指尖有一层薄汗。

“眼熟吗?”只要把司绒箍在怀里,封暄就能像个不败战神,先前受她拿捏的薄怒和他不愿意承认的醋劲儿都压下去了。

他从容极了,甚至还在提笔写另一封折子,挥笔如龙,字字苍劲,但那墨迹在司绒眼里就像混乱的黑色毛线,反而堵得她脑子乱糟糟。

肢体的接触上,封暄总有天生的压制力,他太熟悉她的反应了,可恶。

“眼熟,”她把眼神从近在咫尺的纸页上挪开,努力地镇定下来,“我送高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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