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闻漱诧异地抬头,随后放下课本,不急不缓地伸手往怀中掏去。
过了半晌,摸出了只做工精致的粉色荷包来,看得一旁的贺凌云瞪大了双眼。
想不到堂堂一个八尺男儿的心思竟如此细腻,就连钱包都是芭比粉的。
察觉到贺凌云八卦的目光,闻漱忽然觉得对方误会了什么,忍不住嘴角抽搐道:“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这是家妹的心意,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要好好珍惜。”
贺凌云一副了然的神色道:“师兄又说笑了,师妹我可一个字都没说啊。”
干巴巴地笑了几声,目光再度落在那只鼓鼓囊囊的荷包上。
“五十颗中品灵石就够了。”
闻言,闻漱打开荷包,从中拿出一颗形状不规则、通体发出萤光的石头来。
“一颗上品灵石,可抵一百颗中品灵石。师妹你拿去给那老板,让她找零。”
贺凌云艰难地咽下口水,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一颗上品灵石转换算成人民币应该是一千元,而闻漱拥有整整一袋数目可观的上品灵石。
所以闻漱其实才是深藏不露的富家子弟?
见小师妹迟迟没有动作,闻漱不解道:“不够么?”
贺凌云连连摆手:“够了够了,二师兄真是壕气!”
接了那颗灵石,贺凌云便同闻漱告别,垂着头打量着这颗灵石,往外走去。
灵石通透,没有杂质,质地介于玻璃与玉石之间,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虹光,落在手心里犹如捧着道彩虹,煞是好看。
只是,这块灵石越看越眼熟,就好像……就好像她前几日便见过似的。
“诶哟!”
想事情想得出神,脚底速度又不减,贺凌云闷头便撞上一堵坚硬的肉墙,短促地惊呼了一声,便往后摔去。
意料之中的地心引力没有如期而至,手腕被人紧紧钳住,往前拉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贺凌云以摔倒的姿势被拽了回去,出于惯性,又狠狠地栽进那人怀中。
好一副经典狗血桥段。
可惜她不是朱丽叶,那人也不是罗密欧。
不等自己退出对方的怀抱,一股强大的推力便将自己推出了两米远。
贺凌云:“……”
一时间,她甚至不能分清究竟是方才那一撞的威力更大,还是这一推威力更大了。
以至于她抬起头来,看清面前那人是谁的时候,居然生出了“果然如此”的想法。
“大师兄。”贺凌云咬牙切齿道。
“嗯。”薛青城掩住口鼻的手还未放下,视线扫过师妹生无可恋的脸,最终落在她手心的灵石上。
“师妹拿着灵石急匆匆地去哪?”
看着人模狗样的薛青城,贺凌云忍住把手中灵石掷到他脑袋上的冲动,闷声答道:“买香露,遮臭味。”
闻言,薛青城的神情终于产生了变化,他放下掩住口鼻的手,垂眉敛目,古板且认真地评价道:“师妹你如今已是香中带臭,又何必浪费钱财再增一味香呢?”
贺凌云忽然发觉薛青城这个人居然自带毒舌属性。
尤其是用那副冰冷的腔调说出这种阴阳怪气的话,与他那副光风霁月的相貌相比起来违和极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早就听闻大师兄修为高深,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就连这嗅觉都如此灵敏,比我家乡村口的大黄还要厉害几分,凌云佩服得紧。”
薛青城蹙眉道:“大黄是谁?”
“你说大黄啊?”贺凌云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自然是威风凛凛的看门大将军咯。”
虚虚地拱了拱手,贺凌云冲对方极快地笑了笑,“劳烦大师兄操心,凌云心赶时间,就不同师兄寒暄了。”
说罢,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贺凌云头也不回地走了。
行至半路时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脚步一顿,背对着薛青城道:“大师兄,方才那一撞,你的衣服应当沾染上了我这香中带臭的气味,恐怕是不能要了,还是丢了吧。”
哼,气死你。
阴阳回去后的贺凌云心情舒畅,脚下动作越发轻快起来。
一个人留在原地的薛青城面露不解,他不过是如是评价了一句,他这小师妹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
重新回到“桂芬香水铺”时,老板娘已忙得焦头烂额,抽不开身。
递出灵石,老板娘头也不抬地接了过去,便翻箱倒柜找回零钱,交予贺凌云。
贺凌云两手接过,视线落在堆满礼盒的桌上,打趣道:“才走了一会儿的功夫,老板娘便接了好大的单子。”
闻言,一头扎进香露瓶堆中的老板娘闷声应道:“是啊,也不知这王老板抽的是什么风,突然来了加急单,姑娘你自行取货吧,你要的那瓶香露就在柜台上,最左边的红色礼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