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 前几个月在群里给他们发喜讯,说是和大学时的前女友又复合了, 已经领证,婚礼定在十月国庆期间, 让他们先预留好时间。
只是裴弋觉得, 这个室友的感情经历, 外人怎么听都是不够光彩不足以当作正面例子的。
因此, 他也没说后续。
但饶是如此, 程栀仍是有些错愕地微微瞪大了眼睛。
似乎被两对认识情侣的分手刺激到。
她手指在屏幕上无意识地轻轻滑着,并没有给乐绮羽的朋友圈点赞或是评论, 也没私发去问。
只是等头发吹干,裴弋放下吹风机的时候,室内一片静寂。
她看着裴弋分毫没有为他人情感而伤感、有什么情绪波动一般。
其实这么想分毫没有道理,对于裴弋而言,无论是苏舞和尚华轩,又或者是张超源和乐绮羽,都顶多算做有过一面之缘、几面之缘的路人。
也许只有极度敏感的人才会为他人的情感羁绊而伤神。
生活不是影视也不是小说,每个人都只顾着自己的脚步不停向前,守好自己交际圈内的一亩三分地。
但程栀也不知自己是不是有点推及己身的缘由在,又或者只是困惑。
“裴弋,你觉得分手是一件很习以为常不值得唏嘘感叹的事吗?”
“听说男生在步入社会后很难再有真情,但你们在校园里就已经这样,觉得分手、放弃也是常态?”
实在是情绪化没有道理的诘问,还有些地图炮。
程栀问出口后觉得自己颇有些想要找个架吵的感觉。
她抬头去看裴弋的表情,有些忐忑,怕他觉得她是在指责他无情冷血;又担心对方可能只是一如既往地理智,与她分析,这的确是世间常态。
裴弋神色微顿,一双冷淡的眉眼微微拧起,瞳仁深黑。
洗过发后微软的发丝垂在额前,显得有些烟火气。
他只是思忖了一下,视线望向程栀:“我并没有这么想。”
“一对情侣分手,与外界条件无关,不爱的人无法强行走下去。”
“但如果还爱,那便应该去争取。”
程栀愣了一下,第一反应,竟有种浑身赤.裸、所有心事被瘫在骄阳之下曝晒的心惊之感。
她移开视线,卷翘的长睫忍不住扑簌簌地闪了几下。
没有再问:“噢。”
裴弋眉峰挑了挑:“程栀,他人的路只能他人自己走。”
“我们,该走好我们的路。”
“啊 ?”程栀心下一颤,抬头对上裴弋的视线,跟着点头。
发现面前青年漆黑的瞳仁深处仿佛闪了灼灼热焰,见她回望,眉眼微微舒展,露出点笑意,嗓音清冽:
“后天回杭城,工具还剩了一盒。”
——
翌日,彩排。
周助理一早打来电话,似乎是有些事需要裴弋去处理。
程栀和苏舞一起到现场,正好听见工作人员在和导演说,尚华轩昨夜私自外出,节目组给他打了个几十个电话都没找到人,明天便是决赛,差点吓得报警。
好在深夜,尚华轩便回来了。
导演气急败坏,正在片场怒吼:“这人还没拿冠军呢,排场就起来了!”
“他有说是什么原因?”
工作人员摇头:“问了,他不肯说。”
“昨天就剩他的单采还没录。”
导演皱起眉,将手中的台本往桌上重重一扔,“这种没有协议道德的选手,就该让他吃吃教训,合同怎么写的,该赔多少违约金让他赔。”
程栀脚步一顿,看向苏舞,发现她唇边的笑意微微收敛了几分,但也没说什么。
工作人员有些纠结,挠了挠头,“但他回来就一直在练舞,从昨天半夜开始的,现在还在练呢。”
“导演,他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导演眯了眯眼,视线一转,看见了程栀和苏舞。
“苏老师,程老师。”他压下怒容,面上扬起笑意。
程栀和导演打过招呼后,看见苏舞并没什么反应,直接去找到对接的工作人员,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等待流程。
她抿了抿唇,有些犹豫,到底还是没忍心问了一句工作人员:“要不让尚华轩彩排完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就是决赛,这么长时间练舞对身体负担太大了。”
工作人员连忙点头,又没敢答应,回去看导演面色。
闻弦知雅意。
导演面上俨然没有了方才的怒容,其实听工作人员那么说,也能想到这种情况,选手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但违反规定,个中处置,便全看节目组这边是不是要计较了。
他是知道程栀的身份的,眼见这位评委出声明显是在为人说话,便也有心卖个人情。
“唉”,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程老师爱惜人才,说得有道理,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知道爱惜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