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到名的徐砚舟:“…….”说好的花瓶呢。
不过他瞬间懂她的意思,动了动脚,看样子要往那边去。
田智强见了连忙叫停,“我说!我说!你先松开我!”
果然是个“情种”。
周意在决定来江市时就完完全全把田智强查透了,从小学在哪上学到每天什么时候洗澡,他的生平与个性早摸得一清二楚。
田智强对相亲那姑娘的感情不深,但是是他未来一辈子的托付,他名声不好年纪又大,失去这个再也找不到那么好的女人了,所以,对症下药才是最省时间的手段。
她松开他:“说吧。”
田智强摸摸脖子回复两口新鲜空气,看了眼两个像杀神般的人,又看看那矗立在黑夜中无声的墓碑,然后低下头,无人看到的地方,眼珠子转了转。
紧接着,他双手插入兜里,盘腿坐在地上叹口气,一字一句娓娓道来。
“给我转账的人是现在新娱传媒的副总何为致,我当时是他的助理。何为致早期经常做慈善,就那个红太阳爱心慈善机构每月都会举办活动,有一次正好在江市天使福利院,那段时间他恰好在讨好土地局局长蒋庆来求个地皮招标,得知他有特殊癖好,所以想领养朱嘉莉送过去,但那小姑娘不肯,非要跟着哥哥。”
“后来…..后来那地皮迟迟谈不下来,何为致知道我妻子重病就用钱收买我,我当时也是鬼迷心窍就同意了,但我妻子还是没坚持几年就去世了,也许这就是老天给我的报应吧……”
田智强苦笑着,他看起来非常内疚惭愧。
但周意始终不为所动,冷冷看着夜色中男人普通平凡的脸几秒,她重复:“我问的是他让你做了什么。”
说着她微微俯身,锋利眼神透过夜视镜紧紧盯住他。
“你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是在拖延时间吗?”
闻言,田智强身子猛地一颤,他慌忙躲避那根本看不到眼神的夜视镜,却诡异感觉刀一般的眼神就割在自己身上。
他冷汗大颗大颗落下,紧张道:“怎么可能!我只是还没说完!”
周意呵一声直起身子:“那就快说。”
“就…..”
田智强支吾两声,见实在隐瞒不住,索性狠狠点头继续说。
“何为致让我把朱嘉莉拐走,然后送到蒋庆来经常去住的酒店,原本我以为我拿到钱就结束这场噩梦了,但我没想到两天后何为致又给我打了笔钱,他让我把朱嘉莉的尸体处理掉。”
他回忆起当年被叫到酒店,保安像丢垃圾一样把那小女孩丢到他脚边,随手扔了麻袋给他,冷冰冰地说:“她比较小,放麻袋里就跟小猫小狗一样没区别,拿出去的时候别被发现了。”
他第一次接触到毫无人情味的世界,僵硬着转眼看向脚边的小女孩。
她才三岁,被他从哥哥身边拐走时那么漂亮干净,还天真地、甜甜地叫他叔叔。
现在她却像是个四肢被人硬生生折断的破布娃娃,骨骼以怪异的姿势扭曲着,被换上的白色萝莉裙上妖冶的红开出彼岸之花,那张好看白嫩的脸蛋也伤痕累累,白色丝袜间的脏污更是惨不忍睹。
他喉咙是干涩的,猩红着眼想逃离这个地方,但他却看见自己慢慢俯身将她塞入麻袋,按照命令一路颠簸带回后山埋起来。
在挖坟的时候他内心无比煎熬,麻木地铲着黄土,烈日当空,暖阳烘烤,像是要把他的良心蒸发掉。
可他忽然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是骨髓匹配完成,他的妻子有救了,他兴奋地差点跳起来,却在下秒,听到奄奄一息的微弱呼救声。
那被血色洇出染红的麻袋里……传出了小女孩稚嫩的声线。
她在喊哥哥,喊叔叔,喊救救我。
田智强似乎又回忆起这令人反胃的过去,他痛苦地闭上眼,对周意说道:“我也很难过,可是我没办法我实在没钱治病,我只能按照何为致的命令去做,我…..我也是无辜的啊!”
他断断续续讲着,整个人止不住颤抖发癫,落在周意眼中,只像是徒死挣扎的怯懦者。
“我都说了,你会放过我吗?”见周意一直不说话,田智强小心翼翼询问。
“唔…..”
周意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思考,脚尖在地上一点一点。
极致的沉默中,她忽然笑了起来:“我放过你,但是广大网友应该不会放过你吧。”
她摸摸衣领上的一个扣子,红光转瞬即逝。
网友?哪来的网友?!田智强倏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该不会她她她在录视频吧!
就在他陷入绝望的时候,他听见这个可怕的人又说:“而且。”
“何为致和蒋庆来也不会放过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