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你你你了好几声没说出话来。
周意看了眼鼻血流满面颊的罗慧,一身戾气陡然爆发,果然,整个吴家村没个好人。
她先是扶起罗慧,然后带着她向吴刚走近。
“踹他下面,用你最大的力气踹烂这狗东西。”
罗慧这会还晕乎乎的呢,听到这句整个就清醒了,她哭着问道:“真的可以吗?”
“你别怕有我在,”周意拍拍她肩膀以示鼓励,“只有这一脚踹下去,踹掉囚/禁你的牢笼,你出去后才能好好生活。”
人被压迫已久的情绪,必须得到释放。
罗慧如果不发泄自己的怨气,她出去以后还是会斤斤计较别人鄙夷的目光,面对接踵而来的指点和舆论,她会退缩,会恐惧,直到深陷抑郁情绪无法自拔。
只有自己勇敢地击碎噩梦,才不会被噩梦纠缠。
“好….好!”罗慧点着头,她看向面露惊恐的吴刚,莫名觉得很畅快。
原来……他们也有今天!
吴刚绝不可能坐以待毙,不知道那女人踹在哪里,他的下半身从最开始的痛突然变成了麻木,好像失去知觉,他只能像狗一样在地上匍匐。
这场景看得罗慧忘记疼痛,只觉痛快淋漓。
她哈哈哈哈狂笑起来:“该去死的是你!”
随着一声冷喝,高抬起的脚冷酷宣告吴刚的结局。
两分钟后,冷冷看了眼涕泗横流的吴刚,周意抚慰地摁住依然兴奋的罗慧肩膀。
“带我去找人,我对付男人,你把女人都救出来。”
“好!每家都有,我带你去!”
*
急雨将停,天色仍是灰蒙蒙一片,阴云凝聚,仿佛随时随地还要来一场大雨冲刷这片罪恶的土地。
雨后吴家村的建筑焕然一新,相隔不远的十几家小洋房伫立在清新的天地之中,没有人知道地牢发生了什么事,各家各户还在忙活着货物指标。
他们有的躲在狭小隐秘的房间里,按照吴丰给的秘方一点点精心配比份量,男人捧着成功的结晶体欢呼雀跃,道德底线消匿在即将进入口袋的一沓一沓钞票里,面上青紫瑟缩的女人小心翼翼计算着重量,生怕算错就要挨打;有的人躺在绸缎柔软的床上,双眼迷离望着天花板,天马行空的幻想就在头顶,他们痴迷地伸出手想要勾到那抹梦幻……
整个吴家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直到那凶猛的野兽迅猛出击,尖利兽爪撕破这平静,尖叫声响彻云霄,惊醒雨后沉寂下来的飞鸟,飞鸟扑扇羽翼逃离这里,也惊醒向来警觉的吴丰。
“妈,你听到了吗?”吴丰听到尖叫声但又不确定,他停下配比的动作,转头问崔桂芳。
崔桂芳怎么没听到,心浮气躁地回答:“听到了。”
她朝隔壁房间翻了个白眼,“你弟弟就是没个正形儿,这什么时候了还玩女人。”
吴家村现在处于关键时刻,这最后一批货价值上亿,她儿子跟她说了,等这批货卖出去就能带着整个吴家村搬去其他地方金盆洗手。
她期待着这一天,抹去罪孽,重新开始。
吴丰皱起眉头:“不是女人的声音。”
他明明听到的是男人的咆哮声。
吴丰走到窗前撩开帘子观察,处于第一家位置的别墅能将整个吴家村收入眼底,看了会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但耳边始终有着女人顽强不屈的尖叫声,恼人至极。
他抿抿唇,把滑下来的眼镜推回鼻梁,摘下牛皮手套推门出去。
“我去看看吴守。”
“那小子就是精虫上脑!看他做什么!”吴申怒不可遏,他都听得一清二楚,恨不得去敲死这个没出息的二儿子。
吴丰没理会父亲,他心头沉甸甸的,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他推开吴守的房门,吴守上身赤/裸站在床边,屋子里的东西乱作一团,像是被人故意推翻,一个头上糊满血、衣衫不整的女人站在床的另一面,手里拿着玻璃碎片自卫。
两人应该是纠缠好一会了,吴守始终没得手。
见他进来,那女人犹如惊弓之鸟,惊恐地举起碎片挥舞。
“不要过来!”
女人正是小文,她怕极了,即使碎片深深割裂手掌,她也不敢松懈一丝一毫,始终紧紧抓着碎片。
她努力回想着周意姐偶尔会教她的防身招式,时刻准备反击,她太庆幸自己还记着,以至于没有让这恶心男人得手。
不过她的气势没能让吴丰兄弟感觉到什么,吴守反倒是笑起来,“你可真有意思,这里是吴家村,你还想逃哪里去?”
至于吴丰完全不想听两人纠缠,漠然收回视线,冷漠地质问弟弟:“你不去处理外乡人,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