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作极其温柔，语气却冷酷至此，这让朱嘉译如坠冰窟，冻得浑身僵硬。
他脸部肌肉因震惊而细微震颤，断断续续地说：“….你知道…我知道？”
周意动作一停，笑意寡淡：“你表现的太明显，想不知道都难。”
“…..不，你不知道。”朱嘉译极力克制激动，他想握住慢慢离开自己领口的手告诉她他是有苦衷的，更想告诉她他暗地里有恳求过他们，还想告诉她他有多愧疚难过，有多珍惜唯一对自己好的她。
然而他始终没有握上去，他忽然觉得自己很脏很令人恶心。
所以被她讨厌，好像是情理之中。
“对不起。”他最终这么说。
这句话周意听烦了，不想应也不想理会，“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朱嘉译焦急喊住她，“我还有件事想问。”
周意不耐烦点头：“说。”
“声明是你自愿的，还是他们逼你的？”
朱嘉译不太清楚从头到尾的事情，他只知道表面浅显的，而且最近听说旗舰被人盯上以至于何水佃被除，何水佃有没有吸毒他再清楚不过，其中势必有很多秘密，但他不理解的是昭玟姐为什么会发那样的声明。
就好像他们…..携手合作了一样。
周意见他欲言又止，忍不住摇头叹气。
喏，就又是这德行，一副想说不敢说的那副模样，不知道他的人还以为他在忍辱负重什么。
“当然是自愿的，但这和你没关系吧？”她讥诮地说。
“当然有关系！！”朱嘉译再也忍受不了她对自己是这种态度，他头一次冷了脸，攥住她的手往角落里拉。
等到四下无人的角落，他迫切地说道：“昭玟姐我知道你一定是被逼迫的，你上次被何总带去旗舰，你还向我求救你记得吗？虽然我带着面具，但我一直忘不了你当时的样子！新娱不是个好地方，我们心里都清楚。我在收集证据，只要你愿意做口供，我们一定能把他们送进监狱！”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在昭玟姐的出现后愈发坚定他的想法，现在只要等待神秘人给他妹妹的信息，根据信息他才能考量对新娱动手的程度。
周意听言，眼底冷光幽幽暗暗。
原来朱嘉译在会所的时候见过姐姐？怪不得她第一回 见他他就像见鬼了一样。
她沉默几秒，心生计策：“二十多岁的人了，太过天真烂漫就是愚蠢。况且，你就这么能确定掰倒他们？”
“可以！！”她有所缓和的态度让朱嘉译欣喜若狂，他小声激动地说：“我认识一个人，他很厉害，他也在对付新娱，你放心吧昭玟姐！我们一定能逃脱魔爪的。”
周意：“……”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说的人就站在他面前呢。
呵了声，她挣开他手腕，顺着他的话问：“什么叫我们，你一顶顶有名的新星难不成也遭受不公？”
朱嘉译终于下定决心坦诚，他认真颔首：“如果我说是呢？”
周意看着他不说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犹豫几秒，朱嘉译提议找个私密的地方，两人一同前往咖啡厅，随即他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兴许是觉得难以启齿又觉得有些耻辱，他并没有说自己遭受过什么，只是一字一句将如何入圈到如今这一步说了个遍。
“昭玟姐，其实我也有个妹妹。我和妹妹是孤儿，自有记忆起，我们就在福利院长大。那时候日子很穷却也很快乐，她就像个小天使一样会逗我笑会抱着我喊哥哥。”他眼底一派温柔，想到妹妹就如吃了颗蜜枣，足以将他破烂的人生重组归位。
然而下一秒，他脸色顿变，悲伤和内疚一涌而上。
他苦笑着说：“本来她可以被人领养，但她不愿意离开我，于是美好的一切就在我七岁那年彻底毁灭，我没看好她，她走丢了。我印传单到处发却一无所获，直到几个月后，何总找到我说我妹妹被有钱人家领养了，他跟我说如果想见到她就必须要成长到有资格站在她身边，于是我就答应了他成为新娱的练习生，从那之后，我每天盼星星盼月亮，就等着每半年何总带我去远远看我妹妹。”
“我从来没在她面前出现过，因为我不敢，我只敢偷偷庆幸她长得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有名媛架势。但随着我长大，我忽然觉得我见到的那个人可能不是我妹妹。”
“新娱利用我，欺骗我，他们还对我做了不好的事，昭玟姐是我这一生遇到最好的人也惨遭他们毒手，所以我恨他们。”
朱嘉译说这些话时表情扭曲而痛苦，他将自己血淋淋的伤疤隐晦表明，眼底满当当是恨意难平，却又在提起妹妹时，表情陡然变得柔和温情，似乎十分怀念幼时贫穷又简单的生活。